整个办公区域安静无声。

所有人都埋下头工作，尽量将自己的脑袋缩在那仅十五英寸的电脑屏幕后面。

顾羡：“……”

她暗道了一声倒霉，将礼盒递给同样缩着脖子安静如鸡的曾柯迦，走上前：“牧总。”

牧昔辞毫无表情的与她对视。

几个呼吸后，他收回目光，“来一趟我办公室。”

曾柯迦甩给顾羡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溜得比兔子还快。

……

牧昔辞的办公室主色调用的是奶咖色，灯光暖黄，倒流香炉里燃着香，缭绕的烟雾升腾，会客的茶几上插着一束铃兰。

顾羡已经在这里站了有半个小时了，长时间穿高跟鞋站立导致小腿和脚掌都像是被针扎似的疼，她闭了下眼睛：“牧总……”

牧昔辞签字的手一停，“把你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三天后，去新合报到。”

顾羡惊讶：“为什么？”

即便她是牧昔辞的秘书，但做的也是秘书的工作，新合现在岌岌可危，需要的是管理型人才，她并不认为自己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呵，”牧昔辞发出一声极其嘲讽的冷笑，他放下笔，身子后仰，整个靠进了办公椅的椅背里，“顾秘书这外快，收费挺高的啊，那款包，够你小半年的工资了吧。”

顾羡：“……”

牧昔辞：“顾秘书还卖过我什么？”

“牧总你误会了，那包是我托柯迦一个做代购的亲戚替我带的，给了钱的。”

牧昔辞定定的看了她几秒，拨通秘书部的座机：“叫曾柯迦进来。”

半分钟后。

曾柯迦敲门进来：“牧总，您找我？”

牧昔辞：“那个包，是顾秘书托你买的？”

“……”曾柯迦正要说话，牧昔辞的目光就轻飘飘的落在了她身上，“考虑清楚，顾秘书能不能留在公司，就看你的答案了。”

“……”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隐秘的信号。

“咚……”

“咚……”

根本无需动脑筋的答案，但这一刻，曾柯迦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那咚咚声几乎是贴着她的耳膜在震动。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等她回答。

“那个包……”曾柯迦终于开口了，她舔了舔干得几乎要裂开的唇，“那是……那是……”

她有些慌，脸颊泛着红，手心和后背都在不停冒汗，“顾姐她……她说想要一个D家的包，她说她知道您会派谁去新合。”

牧昔辞摆摆手：“先出去吧。”

曾柯迦忙不迭的出了办公室，全程没敢看顾羡的脸，她知道自己卑鄙，但谁不想升职呢？有顾羡在，她永远都只能是总裁办秘书部的一名普通秘书。

牧昔辞看了眼原地不动的顾羡，皱着眉：“你也出去。”

“牧昔辞，”顾羡气怒交加，直接喊了他的全名，“你想逼我走，大可不必用这么龌龊的方式。”

牧昔辞猝然一笑，起身：“龌龊吗？和顾秘书的手段比起来，似乎算不得什么。”

他走到顾羡面前时，脸上已经不见了笑意，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即便穿着高跟鞋，也才到他下巴处的女人，“公司明文规定，上下级员工不得有非正当男女关系，顾羡，从你那晚爬上我的床开始，就注定了你在牧氏的工作到头了。”

顾羡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轻佻的勾住他衬衫最上面的那枚扣子，指骨抵着他的喉结，“是吗？那如果我再爬一次你的床，我是不是也可以从你家滚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