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处陆陆续续有大臣走出，见到他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萧衍或将迎娶安乐公主的事情，在众人心里，已经不算什么秘密。

但还是第一次，众人看到两人一同出现。

萧衍攥紧手，沉声道：“先上车再说。”

安乐也没多说，直接上了秦府的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朝前进，萧衍看着对面的安乐，淡淡开口：“当时公主确实说过，若我不愿，随时可撕毁约定。”

安乐面色不变：“本宫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可如今谢姝晚刚回来你就要悔婚，让本宫的脸面往哪搁？”

她眼眸清亮：“萧衍，总不能因为谢姝晚的尸首找到了，你便不跟本宫成婚了，这个理由说出去，旁人难免不会议论本宫一个大活人，还比不上一具尸体。”

萧衍闭眼：“那公主要如何？”

安乐公主把玩着指间的扳指：“本宫可以劝说父皇收回赐婚旨意，但你我的婚约必须存在，直到本宫寻到下一个合适的人选。”

萧衍思忖片刻，才缓缓开口：“若公主真能做到，臣答应。”

安乐不满的冷哼一声：“你放心，本宫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婚事成为朝堂之争的牺牲品，但本宫也绝不会觊觎一个心里装着旁人的夫君。”

萧衍垂眸：“是臣的错。”

安乐惋惜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再与萧衍继续说这件事，而是朝着马车外吩咐：“送我回公主府。”

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前，安乐下车后，朝萧衍笑了笑：“记得本宫说过的话。”

看着萧衍的马车缓缓远去，安乐在心里叹了口气。

多好的一个夫婿人选，可惜，心里有人了。

那个人，还是谢姝晚。

看来，自己又得物色下一个人了。

将军府，灯火通明。

我站在灵堂里，我娘跪在我的灵枢前，双眼红肿又无神。

楚繁霜端着一碗清粥走进来，低低开口：“娘，吃点东西吧，姝晚在天之灵也不愿意见到您这般模样。”

提起我的名字，我娘又想哭了。

她擦了擦眼角，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萧衍呢？已经一天一夜了，他怎么还不来陪着姝晚？”

楚繁霜眼睫颤了颤，轻声解释：“他刚从塞北回来，事务缠身，应当还要过两天才来。”

我娘没有怀疑，端过那碗粥，低低道：“他要来，姝晚才能走的安心，他们曾经那么要好……”

我看着我的灵位，心底泛起一点苦意。

萧衍来或不来，对我而言，都没有差别，我们在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可我没想到，夜深人静时，萧衍来了。

他穿着玄色衣服，从黑夜中无声无息，他在我灵枢旁坐下，低低道：“我已经跟陛下说过当年那场战事的疑点，陛下也放手让我去查了。”

“姝晚，若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找到陷害你的凶手。”

萧衍眼里露出一丝压抑极深的痛意。

“若是当初，我信你，是不是就不会将自己陷入现在的境地？”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萧衍也没有继续吐露的意思，只是靠着我的灵枢，不知眼里在想什么。

莫名的，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疲惫。

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楚繁霜走进来，见到坐在灵枢旁的那个人，先是一惊，认出来人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你来做什么？”

“祭拜。”

楚繁霜点上了新的沉香插在炉中。

“萧衍，回去吧，将军府与姝晚，都跟你没有关系了。”

只一瞬，萧衍眼眶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