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很快，百花楼的表演开始了。

先上场的是太仓本地的歌姬，表演彩衣舞。

一看就知道，她们年纪都很小，是新人，没什么表演经验，面无表情的。

很明显老鸨是在给她们制造练手机会。

林霏开觉得这表演，中规中矩，不能说差。

但你要是带着期待来的，那消费体验就差了。

不出所料，第三个节目刚开始没多久，下面就有起哄的了。

老鸨无奈调整了下节目顺序，让太仓本地花魁提前表演舞蹈。

毕竟是当过花魁的人，还是有一定号召力的。

场面一时有所缓和。

但下一个节目马上又乱了起来，竟然有人喊退钱？

“你安排的？”

林霏开是用疑问句说出了肯定句的感觉。

“不乱点，怎么弄？”

常骥没否认。

第五个乐器演奏的节目也只能草率结束。

这时，舞台上出现了几个往上搬道具的人，明显大演出，之前可都没搬过道具。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舞台四周烟雾起。

台上所有的东西都被遮掩住。

这味道林霏开熟悉，迷醉弹，有轻微麻醉的作用，用在表演上还第一次见，挺新奇的。

接着几声单音，琵琶声响。

林霏开古筝弹的很不错，精通乐理。

轻拨琵琶，外行人觉得简单，但内行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十年苦练的老手。

接着舞台上又有烟雾放出，对冲后，之前的白雾消除。

林霏开闻到味道，本能的去捂住鼻子，以她上辈子的江湖阅历，她知道这个味道的烟雾，是含有少量**成分。

虽然持续时间短，也没任何毒害，但会让人瞬间很兴奋。

林霏开盲猜，登台之人，应该就是今晚的花魁。

白雾退却的同时，就看到舞台中央，坐着一位女子，姿态优雅的在弹琵琶。

只是她前面有一层透明纱帘，看不清她的长相。

这女子的琵琶声让林霏开陶醉。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曲《霓裳羽衣曲》，林霏开听着正兴起。

就被台下的起哄声打断。

“出来看看，不要弹了。”

“抽奖抽奖。”

“给爷看看你长啥样？”

“我出两百两。”

林霏开气愤的看着常骥。

“这不是我安排的。”

常骥硬着头皮解释，他也觉得琵琶弹的不错，被打断很扫兴，这锅他不背。

结果台上的女子，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把琵琶放到了一边。

瞬间音乐声起，一曲乐器合奏版的《霓裳羽衣曲》入耳。

台上的女子，随着乐律舞动。

每一个动作都踩在点上，很曼妙，当然这是男人看到的。

这个舞，林霏开不喜欢，女子所有的动作都在凹显她身材的优势。

虽然身材是真的好。

胸有料，腰很细，臀有肉。

“出来，出来。”

又有一堆人起哄。

纱帘缓缓升起，女子真容露出。

身材微胖，满脸含笑，媚气十足。

很快台下有人说道：“她就是今晚的花魁郑爱月。”

这个消息激起了更大的讨论声。

索性郑爱月示意乐队停止奏乐，落落大方的往前又走了几步。

轻施一礼。

“各位客官，晚上好，很高兴能来太仓，和大家见面，感谢恩主们能来捧场，爱月真是三生有幸。”

这个声音苏的，林霏开一个算是有见识的女子，都觉得半个身子麻了。

“抽奖，抽奖，抽奖。”

很多人已经按奈不住。

“我们家公子说了，一会不管谁中，我家公子愿意出一千两银子买他手上的号码球。”

一个小厮在厅中大喊。

“有钱了不起啊，我家公子能出两千。”

又有一个小厮唱对台。

“我就是中了，我也不卖，气死你们。”

“卖号码球？他是不行吗？”

底下瞬间哄堂大笑。

林霏开看向常骥，那意思很明显。

“这你安排的？”

常骥低头承认，不知道为啥原本挺好的计划，让林霏开问的，觉得很耻辱。

老鸨子真的头大，今天的客人怎么回事，不光很多看着眼生。

还都这么爱起哄。

只能安排护院，看紧点，人多可别出事。

终于，让人期待的抽奖活动开始了。

两个百花楼的小厮，抬着一个木箱走到了舞台中央。

“很可惜，今晚时间有限，爱月只能陪一位恩主，但爱月会在太仓停留十五天，之后花妈妈会帮爱月安排预约的，如果恩主对爱月有意，可千万不要错过，爱月会一直等你，期待与官人的特别约会。”

郑爱月抽奖前发表感言，声情并茂。

发嗲语气配合肢体语言，现场演绎什么叫款款深情。

抽奖开始。

郑爱月手伸到箱子里，不是马上拿出来，而是双眼含情的环顾四周。

反正在场的男子，都会觉得郑爱月在暗示自己。

“这技巧玩的，服了。”

林霏开忍不住小声腹诽。

瞬间击鼓声响起，烘托气氛。

郑爱月略显造作的从箱中拿出号码球。

“八号。好巧，是爱月的幸运数字，不知道这位恩主是否愿意于奴家共度良宵呢？”

郑爱月手拿抽中的号码球柔声说道。

全场的焦点都是这个八号球的持有者。

当向狮站起来的那瞬间，林霏开都有点急了。

如果不按照计划走，那今晚的事就成不了。

常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看过来。

“她？”

林霏开的意思是，郑爱月是你找来的？

常骥懂林霏开，肯定的点了下头。

林霏开觉得不可思议。

她觉得能接这活的，肯定是扬州来的某个不知名的青楼女子，花魁不差钱，没必要让自己蹚浑水。

今晚的计划，是先让向狮和朱迹分开，可除了来青楼，没有机会长时间分开二人。

常骥仔细查过向狮，他不是一个重情欲的人。

一般样貌的青楼女子，对向狮的吸引力不大。

常骥怕即使全部安排好，也抽中了向狮，他如果说对对方不感兴趣，那就难办了。

找郑爱月这个级别的，即使向狮真的不感兴趣，也要装作愿意。

林霏开本能在脑中重演常骥的计策。

第一波起哄，是让郑爱月早点出场，这样无形中拉长了我们的时间。

第二波起哄，是在断向狮的后路，让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成人之美的话。把号让出去，就是当众承认自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