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江秋月的心好像都被刺穿，痛的难以喘气。

看着给于英楠撑腰的楚行川，她觉得自己的辩驳就像个笑话：“她是好人，那我呢，我辛辛苦苦准备高考，却蠢到拿这个开玩笑吗?”

“是不是她无论做什么，你都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她?”

女人泪眼的绝望那么清晰，楚行川的火气消了下去。

“今年错过了，明年还有机会。”

他拿过于英楠手里的准考证，又提醒：“军区电台那边催了，我先送你过去。”

于英楠点点头，暗暗朝脸色苍白的江秋月投去个得意的眼神后，才上车。

楚行川把准考证塞进江秋月手里，语气沉稳：“等我回去再说。”

话落，他转身也上了车。

凝着远去的吉普，江秋月捏着准考证的手不断颤抖。

压抑半天的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模糊了准考证上的字迹。

夜深。

月明星稀。

刚忙完手头上的事，楚行川想到没能考试的江秋月，立刻赶回家。

可一推开大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借着屋檐的灯，竟看见江秋月坐在地上，身边倒伏着三四个空酒瓶。

她头发散乱，醉红着脸，眼神迷离地仰头喝着酒。

楚行川错愕：“怎么喝这么多酒?”

先不说她是滴酒不沾的人，身为广播员，她最看重嗓子，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喝任何刺激性的东西。

听见楚行川的声音，江秋月没有看他，只是冷淡丢出句：“不用你管。”

楚行川蹙紧眉，上前抢过她手里的酒：“我是你丈夫，我不管你谁管你?”

江秋月目光一黯，醉醺醺地抬起头，凝望对方深沉的眼眸：“那我们离婚，你就管不着了。”

房间忽得死寂。

楚行川愣了半天才回过神，耐着性子把江秋月扶起来：“你不会跟我离婚的。”

他笃定的语气让江秋月心莫名一空。

看着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尾音渐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

“知道。”

只是两个字，几乎撕裂了江秋月整颗心，剧痛漫延。

她知道楚行川爱着于英楠，也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他一辈子都没有回应她。

可现在他却告诉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他。

这么多年，她在他面前小心藏着心思，却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多可悲啊。

江秋月踉跄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泪水在血红的眼眶里翻滚：“楚行川，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残忍?”

“你……”

不等男人说完，她又打断：“不错，我从前确实喜欢你，但现在离婚，也确实是认真的。”

女人眼里的决绝叫楚行川莫名不安，他下意识不想继续：“你喝醉了，这话我就当没听见，我扶你去房间休——”

可他刚一拉住她的手，江秋月却爆发了。

“楚行川，你是不是有病?”

她‘砰’地砸了手里的酒瓶，嘶声哀鸣：“你娶了我却从不碰我，我难道要给你守一辈子活寡，被人指着脊梁骂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吗?”

“于英楠一叫你，你就去，你和你爸有什么区别?你既然能劝你爸妈离婚，为什么要拖着我?”

“楚行川，我不欠你的!”

就算欠，她上辈子也已经还清了……

字字句句，听得楚行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看到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的江秋月，胸口的火又被强行压下。

他揉着拧紧的眉心，神色晦暗：“我先离开，等你清醒我们再谈。”

说完，楚行川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秋月一下瘫在了地上，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一夜混沌。

晨光照进房间，刺醒了床上的江秋月。

她缓缓睁开眼，懵了好一会儿才忍着脑子的胀痛坐起身。

“醒了啊，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吃吧。”

抬起头，只见婆婆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江秋月愣住，后知后觉想起昨晚自己喝醉后跟楚行川大吵了一架，懊恼自己的冲动，又不免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