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阳光透过树叶，金色的光影摇曳，暖风吹过发梢，带走了无数人的青春。

高中三年的时光对于陆安来说已经只剩下最后两天，虽然只有两天，但相比较很多人来说来说他已经足够幸运了。

这个世界的二十二世纪，普通人的义务教育只到初中，只有九年，毕业时会测试灵气天赋，根据文化课的成绩，有灵气天赋的人会保送到武都的高中，在高中进行炼体阶段的修行，直到十八岁之后，会由灵修院负责统一激活灵气天赋，没有天赋的人则会有一个三年的观察期，三年时间内自觉醒同样可以在灵安局报备测试，通过后继续上武安高中。

当然这样的人少又少。

还有一种就是文化课达到及格，初中毕业时炼体超过六阶，每年可缴纳一百万学费，可在武都学院招收名额未满前，由毕业学校推荐入学，继续在高中深造。

陆安就是第三种，每年缴纳一百万学费，三年一共三百万，除了父母的赔偿金，还卖掉了他们曾经买的房子，学费交完，钱已经所剩无几，还好学院有奖学金制度，靠着炼体的天赋，陆安在学院组织的技斗会中每每拔得头筹，在第二年更是找了一个貌美如花，气质冷若冰霜的女朋友。

学院自然也有人嫉妒，掏了陆安的底，一个靠父母赔偿金，卖房子才上的武都七中。

有人说陆安就是想来学院攀高枝的，也有人说这才叫聪明，上的起高中的人非富即贵，倾家荡产上高中，万一遇到个看对眼的，这不直接走上人生巅峰，人财两收。

可后面就少有人说闲话了，不是因为收起了嫉妒之心，而是陆安的女朋友家世非凡，武都市高氏集团家族，是武都主要的灵材供应商，无论是地位和财富，在武都市都算得上举足轻重，这样的庞然大物足以让旁人再说闲话时考虑被高家记恨的后果。

有人很是奇怪，就算高月只是高家的一个旁枝，地位相比陆安也是天上和地下，为何高家之人没有出来阻拦，放任高月找了一个穷小子。

有人猜测是不是陆安有极高的灵气天赋？

但立即就有人出来反驳，陆安初中毕业时灵气天赋初测结果是未感知到灵气天赋。

众人这才打消了疑虑。

又有痴女在私下议论高月是不是看上陆安的身体，毕竟陆安炼体十阶的修为带来超越常规身体素质，这一点是武都七中少有人能够媲美的，这样的身体在某些方面的体验一定是前所未有的，要是我，嘿嘿，有何妨一试呢。

诸多的八卦在不明真相的群众中流传。

而陆安在武都七中也算是个人物。

——

在陆安发泄式的五小时修炼后，陆安内心渐渐平静下来，这或许是身体传达给心灵的疲倦，也像是暴雨之后的宁静。

走出修炼室，在兜里抽出一根烟点上，烟雾穿过口鼻的感受，又让他感到有些愉悦，脑袋里回想起老张在上午对他说的原武者，他有些感到好奇。

走到大厅，零零散散有个别人在老张那儿，刷卡开房，陆安觉得这个模式有些像外面的旅馆，但别说应用到这里倒是显得方便。

等老张那儿空闲下来，陆安便凑了上去。

手中掏出一支烟递给老张，他知道老张是抽烟的，老张也知道陆安这小子最近开始抽上了烟。

“老张，谢谢你的开房费…额，来抽根烟，有点事想向你请教一下。”

老张看着陆安，有点像动物园里看动物的眼神，弄的陆安有些奇怪，接过陆安递来的烟，老张又安排了一个学生过来，对他说道要出去一会，让他在这值守一下，那学生也没多说话，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老张对着我使了个眼神，示意跟着他，我们相继走出了综合训练楼。

一路走到宽阔的操场，陆安还没说话，老张便开了口：“你是想问关于原武者的事吧。”

陆安点了点头。

老张有些好奇，对着陆安问道：“什么时候突破肉体极限的？”

陆安倒是不觉得这是什么秘密，直言说道：“应该是前几天吧。”

老张楞了楞又问道。

“什么叫应该是前几天？”

陆安将烟头丢进路旁的垃圾桶，无奈说道：“因为我也是在一次修炼锻体术的时候感觉到好像能控制气血流动的速度，然后就控制着气血突破了那个临界点，应该就达到了你说的原武者这个境界。”

“还有这样的事？（火云邪神惊讶脸）”老张咂了咂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又觉得合情合理，因为肉体修炼到十阶的人整个武都市高中每年也就十来号人，这稀少的比例中偶尔几年也有像陆安这种突破十阶成为原武者的，不过像陆安突破得这么轻描淡写的，张显光还是第一次听说。

老张丢掉烟头，沉默了片刻又对陆安说道：“你小子是真有天赋啊，说不定能够在这条“死路”上走得更远些。”

陆安听着老张的话有些不解，不刚才还说原武者挺牛逼的吗？怎么又成死路了？

老张拍了拍陆安的肩，仿佛在安慰，又递给陆安一支烟，这让陆安感觉有些郁闷。

老张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眼神没有焦距，看样子是在回忆什么。

我被老张卖关子搞的有些烦躁，于是点上烟猛的吸了一口，吐出大口烟雾，烟雾中视线变得模糊，我又想起了高月，心中又涌出一种无力感，还以为自己足够拼命，或许就能够维持这注定失败的感情，可是这个世界存在的阶层，是真他妈令人绝望。

老张看我面色有些惆怅，不由的轻笑了一声，又对我说道：“你这小子，我这是先打击打击你，怕你飘了而已，原武者除了持续性短点，与灵气修炼者相比，对战斗环境的适应能力是最兼容的，不过没有灵药，你那个气血最好不要全力爆发，这玩意可是要命的，说白了，原武者战斗就是拿寿命在抗，干完一仗有灵药补充还好，要是没有灵药，那就最好不要将气血激发到百分之三十以上，这个应该每个原武者差不了多少，你自己能感觉到，超过了这个阈值，可就不是休息几天就能缓得过来的了，而是真的要命，陆小子，懂了吧。”

感知了一下身体，气血才开发百分之二左右，离百分之三十还差得远，陆安松了口气，又向老张问道：“那原武者能被武都灵修院招录吗？”

老张对陆安笑了笑，陆安以为指不定有什么特招条件，没想到他直接了当的说：“不能。”

陆安原本有些热烈的心顿时又被泼了一瓢冷水，迷茫中又看向操场上闲逛的同学，他们脸上或多或少带点迷茫，但似乎也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对啊，他们都与自己不同，我是倾家荡产才上的了武都七中，而他们有的已经测出了一定的灵气天赋，有的家里有钱早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后路，可我呢？不过是在做梦的小人物罢了。

张显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抽着烟没有说话，我们之间陷入了沉默。

陆安又问了一句：“老张你见过的最强原武者，有多强。”

陆安想从老张口中知道确切的答案，以此找到一些心理平衡。

老张眼神涣散似在思索，片刻之后带着鼓励对陆安说道：“最强大的原武者，我也不知道有多强，我上武都灵修院那会儿学院名人录里，曾记载有一个木系灵气天赋的灵士，名叫单元修，天赋一般，修为到了九阶灵士后，无论怎么修炼都不得寸进，然后就起了炼体的念头，本来以前高中毕业时他在炼体方面也算有天赋的，听说啊，他将精力放在炼体上后，找寻各种灵植物，古方，硬生生的打破了炼体十阶的极限成了一名原武者。”

陆安出声打断道：“原武者，也可以靠外力突破？”

老张又说你也不知道人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听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搞到一颗灵果，吃下去才提升了一丝炼体天赋，才勉强突破了肉体的极限，老张又道：“这人尝到甜头后，便一门心思的练起了古武术，配合木系的自愈天赋将原物者这个名号发挥到了极致，时过三年，同级的同学大多都突破入灵师，一身战力早已今非昔比，他呢依然是灵士九阶，可没人知道他在原武者这条路上走了有多远。”

直到一次学院毕业试炼，才展现出了无敌之姿，盖压灵师九阶，似乎达到宗师级实力的水准，自那以后就听说被灵安局招录了；几十年了也有木系天赋的灵士效仿他走原武士这条路，可是成功者寥寥无几，实力也没有提升得像他那样夸张，有人猜测这条路根本不适合大部分人修行，不然国家一定会推行新的修炼体系，事实上也是这样，灵安局的沉默便说明了一切。

陆安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灵修院不招录原武者呢？

张显光看看着我这副疑惑的样子,想来也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继续说道:”灵修院自然招有灵气天赋的人，原武者太稀少，战力天花板也没灵气修炼者高，外加培养出来战斗力充满未知，寿命还不一定长远，形成持久的战斗力还得配上大量的资源，或者还得配个木系修炼者，灵修院为什么不培养更有灵气天赋的学生？为什么去培养这么麻烦的原武者？懂了吧陆小子。”

陆安这才明白，这是另一种“死路”，没有参照物一切只有靠自己摸索。

张显光拍了拍陆安的肩膀，往综合训练楼走去，我冲着老张说了声谢谢，老张回头看了看我眼神有些怪异，又对我说了句或许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有些听不懂便没有在琢磨其中的深意。

走出校门，太阳已经从西方慢慢落下，陆安点了两下戒指，给高月发了一条信息，意思是我在武都七中校门口。

发完之后，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陆安想起明天就是灵气天赋测试的日子，又幻想到如果测出了木系顶级天赋，受到学院重点培养，修为一路高歌猛进，成为另一个原武者天花板，那时高月就会心甘情愿的跟我在一起，她的家族也不会成为她的压力。

幻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就比如远处驶来一辆黑色跑车，姿态张扬的停在我的面前，而我只是那个乘客，不久后就要下车。

是高月的座驾。

副驾驶车门往上打开，一身紧身黑裤和黑色纱衣打扮的高月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我只说了两个字。

“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