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的鎏金浮雕香炉内烟气袅袅，龙涎香的味道飘散四溢。

室内烧着地龙，与外面冰寒的天气形成对比。

楚贤妃伺候元策脱去厚重的黑裘大氅，小心翼翼地搭挂在屏风处，随即又亲手倒了热茶，恭恭敬敬递给元策。

“折腾这一整日，想必陛下也乏了，臣妾命人煮了安神汤，再有半刻钟便会送来。”

元策接过茶杯浅酌一口，见楚贤妃忙前忙后，才开口说道：“这些活计自有下人操持，你早些回吧。”

楚贤妃手脚利落地整理书案，笑着说：“臣妾不累，倒是陛下，公务永远也忙不完，这些折子留到明天再看也不迟。”

将几本散落的奏折一一合好，齐整整码放在书案一旁。

一边收拾，一边与元策聊家常，“那宋美人与另外五名姑娘是首辅大人送来的，如今因错被关入冷宫，怕是顾家那边会有微词。”

现任家主顾洪凛任内阁首辅，并一手创办了颇具影响力的天玑阁，在盛都地位非同小可，皇家都要忌惮三分。

元策闻言面色一沉，“宋氏女举止不雅，言行放肆，关入冷宫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他从未将顾家的态度放在眼中，六名秀女不过是各个家族安置在宫中的牺牲品。

一旦进了宫，是死是活，便全凭运气。

楚贤妃淡淡一笑，“陛下怕是有所不知，此次进宫的几名秀女，宋氏容貌堪称最佳。外人都在传，不日之后，她必会成为陛下新宠。”

元策对宋小鱼的长相颇为模糊，就算有，能记起来的也是一张五颜六色的花猫脸，倒尽胃口。

蒋贤妃叹息道：“必是宋家长辈平日对子女疏于管教，才由着宋美人闯下这等弥天大祸。”

可惜了那张漂亮脸蛋，十六岁妙龄，便要在冷宫与孤灯长伴。

今晚，不知有多少后宫妃子在暗自庆幸，那么强大的竞争对手，才一出场，就陨落了。

元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后宫妃子不计其数，因犯错被关被罚，甚至当场杖毙的也并非没有。

宋小鱼只是他生命之中的一个过客，再过几年，这个名字就会成为过去式，被永久遗忘。

楚贤妃是个知情识趣的，看出元策不想多谈，便止了话题。

璟圣帝登基三载，妃嫔无数，从来不留妃子在寝宫过夜，就连在近前伺候的也都是太监。

就算楚贤妃想要破例，也不敢贸然打破这个规矩。

她又在旁边伺候片刻，时候差不多，便提出告辞，跪安离去。

栖梧宫的下人对楚贤妃恭敬又客气，此女出身相门，居四妃之首，在璟圣帝身边伴驾三年而未被腻烦，恐怕将来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冬至这天寒潮来袭，夜里的盛都异常寒冷。

批了会儿奏折，又洗了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元策便躺进温暖的被子里与周公会面。

他并不知道，此时窗外出现一道紫光，天降异象，眨眼即逝，仿佛未曾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