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天，谢柠对我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我恢复了以往上学摆渡两点一线的生活。

渐渐地，我快忘记还有夜柱这一茬，直到第五天深夜，我被谢柠的一声尖叫吵醒。

「啊啊啊啊！」

我从床板上直挺挺地坐起，掀开床帘看见了已经爬下床趴在椅子上大喘气的谢柠。

周清清和夏橙也被吵醒，反应过来后，她们迅速下床，围在了谢柠身边。

「柠柠，做噩梦了？」

夏橙关切地上前询问，周清清给谢柠递了一杯热水。

谢柠没接，只是两只手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过了许久，她缓过了神，站起身就走到了我面前。

「姜罚！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早就料到她遭遇了什么，耸了耸肩。

「我早就提醒过你的，是你自己不在意。」

夏橙也气冲冲地走到我面前。

她扶住谢柠，轻声对她说：

「柠柠，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解决。」

我点点头。

我倒也想知道夜柱用了什么方式来提醒她。

11.

谢柠闻声，愤愤地坐回了椅子，开始讲她的梦。

「我睡着之后，就感觉自己到了一个全是鬼怪的地方，那里阴森森的，周围有卖东西的店铺，店铺里却没有人。」

夏橙闻声，忙问：

「是噩梦吧。」

谢柠回答；

「我感觉不是梦，好真实，我甚至能看清她们卖的东西的价格。」

我笑了笑，夜柱是把谢柠的灵魂召唤到了阴间，她说的那个地方，估计是无影村。

那里的鬼都是古代时冤死的鬼魂，不轻易化形是因为他们被下了法力。

人死后会保留死时的样子来到阴间，古代的冤魂大多死相极惨，就连普通鬼见到都会被吓到。

所以他们在阴间也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只有鬼王召唤他们时，他们才能显露原形。

「然后我一直向前走，我想找回去的办法，我一直走，走了很久，结果面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他没有四肢，只有一个头。」

说到这里，谢柠害怕地拉紧了夏橙的手。

「我不小心跨过他，他转头朝我笑，牙齿都是黄色的，他还说：『哟，活人，几千年没见过咯。』」

夏橙手里的手机应声掉落，巨大的响声让原本寂静的房间炸开了锅。

周清清连声尖叫，谢柠和夏橙也叫。

我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们闭嘴，好一会她们才安静下来。

12.

「然后呢，继续说。」

我开口催促谢柠，她瞪我一眼，继续开口：

「然后我就跑，可我面前忽然一下子出现了好多好多好多尸体，她们有的只有头，有的身上的皮都没有了，最后我拐进了一个巷子，到了死路。」

谢柠的声音有些颤抖，明显是被吓到了：

「我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我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没有脸的男人，我感觉到他在笑，那个男人一出来，原本追着我跑的鬼都消失了。」

她说的男人估计就是夜柱，没有脸是因为鬼王在外是不可轻易用原身示人的，就连我也只在某次摆渡厉鬼时隐约见过一次。

那是我第一次摆渡到厉鬼，我从来不知道原本和我笑脸相迎的女鬼会一瞬间伸出烈爪向我扑来。

我猝不及防地被抓伤，生命垂危时，是夜柱救了我。

他在感应到我有危险时没来得及易容，只戴着一副面罩就来救我。

意识模糊前，风吹起了夜柱面前的那层纱，我想仔细看看，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