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笔迹,是他的口吻。他说他现在已经考取了功名,在安南县担任县令,官职虽然不高,养活我却是绰绰有余。他知道我在王府里处境艰难,连孩子都没了,十分同情我,想要带我私奔。他约我寒食节那天,王府守卫松懈的时候在花园见面,他要带我出逃。是他的笔迹,是他的口吻。他说他现在已经考取了功名,在安南县担任县令,官职虽然不高,养活我却是绰绰有余。他知道我在王府里处境艰难,连孩子都没了,十分同情我,想要带我私奔。他约我寒食节那天,王府守卫松懈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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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笔迹,是他的口吻。
他说他现在已经考取了功名,在安南县担任县令,官职虽然不高,养活我却是绰绰有余。
他知道我在王府里处境艰难,连孩子都没了,十分同情我,想要带我私奔。
他约我寒食节那天,王府守卫松懈的时候在花园见面,他要带我出逃。
我握着这张纸条,感慨万千。
原本以为我的生活仅仅只剩下了复仇,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人愿意接纳我,给我新的生活。
猝不及防收到这么一张纸条,前尘往事涌上心头,我辗转了一夜没有睡着。
寒食节那天晚上,我穿戴整齐,手里抱了一件大氅,正要准备出门,房门却被世子爷大力踢开了。
他满脸寒霜冲了进来,看见我这一副要出门的打扮,脸色比墨色还黑。
上来就攥紧了我的胳膊,厉声问我:「要去哪里?!」
我疑惑地看着他,举了举手里的衣服:「听说爷喝了酒,妾身正准备去接爷啊。」
「接我?」他语气里还是有些不相信。
我爱娇地贴了过去,在他耳边轻轻道:「妾身把这件衣服都拿来了,还能去哪儿啊?」
世子的耳朵尖就红了。
我轻笑一声挽住了他的胳膊,满目娇嗔:「爷这样冲进来兴师问罪,这是听了谁的胡说八道?是不是嫡姐?」
我故意生气:「嫡姐这就过分了!平时老是借口世孙生病把你从我这里叫走也就算了,可往妾身身上泼脏水这个不能忍!这件事情必须当面说个清楚明白!」
说着,就把世子爷连拖带拽拖去了嫡姐的玉兰堂。
她院子里却诡异得静悄悄,连服侍的人都没有。
正觉得奇怪,突然到内室有个男子的声音在动情地叫着「绿娘。」
听到男子声音,世子眼睛一瞬间就变得血红。
不顾我的阻拦,「砰」踢开了房门。
我没有进去,只在外面拦着那些想要进去的丫头婆子。
这些丫头婆子里,鲁嬷嬷最激动。
她好几次冲破防守,要过来抓我的脸,却又被粗使婆子们抓住,牢牢按着。
我看她脸都被摁到地上去,真像一条被按趴在地上的狗。
只听里面有男子的哀嚎求饶和女子的尖声哭叫,我懒懒地笑了,无所谓地弹了弹指甲。
嫡姐,你想送我的大礼,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你可开心?
我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我笃定了世子对我的心意。
那件大氅,我拆开来才知道,夹层里面竟然用红线绣着世子爷的生辰八字!
如果不是我私自裁剪那件衣服,我还不知道世子居然也有这么温柔细腻的一面。
这个发现也给了我莫大的勇气设计嫡姐。
而屋里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鲁嬷嬷的侄子。
说来好笑,他一个癞蛤蟆似的男人,居然还肖想嫡姐那样的白天鹅。
他念念不忘,而我只要模仿嫡姐的笔迹给他去封信,告诉他嫡姐已经知道了他的情义,再约他进府一叙。
陷入爱情里的人哪有什么脑子?
那人为了见嫡姐一面,自然是不惜赴汤蹈火。
也正好被世子爷抓个正着。
至于我那前未婚夫……
在他接受嫡姐的重金抛弃我们的婚约开始,那个人在我的心里就已经死了。
我又怎么可能信他跟他走呢?
发生在玉兰堂的事情很快有了结论。
世子亲自捉奸在床,证据确凿。
世子夫人被赐死,而我顺理成章被提为侧夫人,抚养小世孙。
我没有觉得欣喜,我只觉得还不如死了。
嫡姐死了,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了可以支撑我活下去的力量了。
精气神一散,我大病一场。
病好更不好受。
我不做这劳什子侧夫人,不抚养世孙还好,等我病好每天要面对这孩子的时候我就总是想起自己死去的孩子。
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煎熬,一天一天每时每刻的那种煎熬。
我终于受不住了。
这天世孙满周岁了。
这也是我孩子夭折一年的日子。
府里热热闹闹给世孙过生日,摆了一桌子好玩意儿让元哥儿抓周。
那孩子居然一手抓了算盘,一手抓了官印,摇摇摆摆地到我面前来,把算盘和官印全都塞在我怀里。
他对着我咧开嘴,笑得一派天真。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回去之后哄睡了小世孙,我让乳母抱走了他。
然后收拾了很多小孩儿抓周用的东西,抱在身前,拿着蜡烛点燃了我住的屋子。
青烟很快腾起,我微笑地看着。
儿子,娘来了!娘来给你办抓周礼。
你也抓算盘,你也抓官印,你也统统都塞给娘,好不好?
火苗腾空而起,火光和青烟渐渐弥漫了整间房屋。
恍惚间听见孩子在撕心裂肺地大哭。
是我那孩儿在哭吗?别哭啊,娘马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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