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路寒皱了皱眉，“为什么会这么说？”

摄像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借用了那些黑子们的话。

“陆哥，你看啊，在维亚纳金色音乐大厅听音乐是不是高雅，但是你在农村白事上吹唢呐多多少少带点土味。”

“陆哥你要是想玩音乐，为什么不去搞西洋乐器呢，你看那弹钢琴的多优雅，唢呐这玩意，看样子就是个大俗之物啊。”

陆寒一听这话，顿时眉毛一挑，朗声说道：“雅俗之分，你还弄不清楚啊，我问你，什么是雅，什么是俗？”

这话一出，摄影师有些接不上来，这已经上升到哲学问题上了，他还真不太好接下去。

说实话，在场的众人关于雅和俗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但是真要立刻说见解，还真不太好能说上来。

摄像师只好继续借用小黑子的言论，“总之在我看来唢呐、二胡啊这种乐器就是俗，登不上大雅之堂。”

陆寒沉声说道：“你错了，俗和雅说起来都不是对立面，俗到极致是大雅，相对应的，我觉得雅到极致是大俗。”

“在我泱泱大夏国几千年的文明之中，诞生出了无数的音乐瑰宝，哪一样不是真正的大雅？”

“这....”摄影师不说话了。

陆寒忽然想起来前世相声大师郭的纲的那段《高雅论》：有人说什么是高雅，什么是低俗？说听交响乐高雅，听相声就低俗；听明星假唱高雅，看网络原创低俗；看人体艺术高雅，两口子讲黄色笑话低俗;喝咖啡高雅，吃大蒜低俗。高尔基先生教导我们说：去你奶奶的嘴儿吧。

陆寒顺着郭的话继续对摄像师说道：“什么是雅什么是俗？牙佳为雅，人谷为俗。有牙有口，嘴里说出来，吃完饭没事，坐到那儿叨叨叨说出来，这是雅；单立人一个谷为俗，吃喝拉撒是俗。人可以不说，就是你不需要雅的东西，但这俗你离不开，吃了不拉憋死你。”

“雅和俗分不开，喝着咖啡就着大蒜，秋水共长天一色，好多个高雅的人喷着香水我都能闻出人渣的味来。”

“最后送你一句话，高雅不是装出来的，孙子才是装的！”

一席话说的摄像师哑口无言，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都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京城的一处相声会馆，岳龙刚的师父，郭大刚，一个留着桃心发型的小黑胖子。

他正在看着手机上的直播，忽然哈哈一笑，伸手排在了于大爷的肩膀上。

于大爷吓得差点没把手上的茶缸子摔了。

“哎呦我说师弟，你小心着点，我这茶缸可是古董，摔坏了你赔不起！”

“我给你说啊师哥，我想出来了一个新的相声段子。”郭大刚眉飞色舞。

“怎么着，又有新的灵感了？”

“没错，你看！”郭大刚只是手机里正跟摄像师侃侃而谈的陆寒，“就是这小子，给了我灵感，咱们下一个段子，就叫《你要高雅》！”

“好啊，好主意啊！”于大爷一拍大腿，喜上眉梢。

.......

与此同时，胡教授也是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说得好啊，没想到这年轻人不但唢呐吹得好，看问题的思路也是与众不同。”

“小灵啊，你不仅要找他的联系方式，还要请他来给我们龙国音乐学院讲几堂课啊！”

那个叫做白小灵的女学生吓了一跳，“老师，你是说他一个流量明星，来给我们讲课？”

“是啊，你可不要小看他，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他吹唢呐的功力，远在我之上啊！”

白小灵倒抽了一口凉气，老师可是华夏国最最巅峰的民俗音乐的学者了，他竟然对这个年轻人的评价这么高吗？

.......

白石村，陆寒的一番话也被唢呐班子的那些手艺人听见了，众人纷纷点头。

“是啊，陆师傅说的没错，咱们虽然文化不多，但怎么这也算民俗艺术的传承者！”

“对，咱们靠着手里的家伙吃饭，有什么丢人的！”

陆寒笑了笑，“没错，大家伙说得对，只要心中高雅，无愧手里的家伙事就好！”

摄像师已经被陆寒说服了，可是导演交代的事却还得继续干下去。

“陆哥，即便这么说，但是从艺术性来说，唢呐和钢琴总归还是差一点的吧。”

陆寒深思良久，“你说的有道理，钢琴大师很多，创造的钢琴曲也很多，之所以艺术性有所不如，只是因为唢呐的曲子不多。”

想到这，陆寒问王老五，“班主，明天出殡对么？”

“是。”王老五算了算时间，“明天中午下葬，咱们下午就收工了。”

“好，今天晚上麻烦大家伙来我这，我教大家伙一首曲子！”

“我这位朋友不是说唢呐没什么艺术性麽，我倒是要让他听听什么叫唢呐的世界名曲！”

王老五也感受到了陆寒的气势，他下意识地问道：“陆师傅，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它叫做.....”陆寒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气势凌人。

“百鸟朝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