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

陈浩赶紧解释。

“我怎么会要你的钱，孩子伤成这个样子，我还要钱，那不是畜生吗？我只是担心钱够不够。”

能将一个女人逼成这般模样，到了崩溃边缘，他怎么忍心继续折磨她？

见陈浩真没要钱的意思，方芸这才松了口气，“钱肯定不够，可也没办法，只借到这么多。”

“先去医院吧，孩子的病情耽误不得。”

陈浩抱着几近昏迷的妞妞，一路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终于到了医院。

钱的确不够，但医院还算通融，允许先看病，家属去筹钱，尽快补上。

“你能在这照看下妞妞吗？”方芸不放心，“我去借钱。”

妞妞这么可爱的女孩，陈浩当然愿意，只是有些疑惑，“你不是说借不到了吗？”

“我有办法。”方芸没多说。

她离了医院，往王燕家中去。

同住一个筒子楼，但王燕家中经济情况要强太多，两口子双职工，一个月加一起能有100块收入，看病几乎不花钱，单位报销。

可就这样，王燕前后找陈浩借了50块钱，说是日子拮据，屁的，分明就是拿陈浩当猴耍，都借了半年了也没见还。

要是往常她不敢去要，担心陈浩会揍她，可今天她得去。

到王燕家门口，远远就闻着香味。

正是饭点，青椒肉丝，西红柿鸡蛋汤，盘里再有两个肉饼，很丰盛。

“方芸，你狗鼻子啊，闻着我家吃饭，特意过来，怎么，想蹭饭？”王燕的嘴没人惹得起。

“我是来要钱的，你欠我老公50块，半年没还，能不能将钱还给我？”方芸说的还比较客气。

啪嗒。

王燕筷子拍在桌上，眼一斜，“你诚心给人添堵吧？我吃饭，你过来要钱，是不是不想让我舒坦？”

“我女儿受了伤，在医院救治，等着钱用，我只是要回自己的钱。”明明是让人还钱，可像似求人一样。

“呸，你女儿受伤关我屁事，又不是我弄伤的。”王燕话很刺耳，“赶紧出去，别耽误我吃饭，菜要凉了，吃坏我肚子，你赔吗？”

方芸气结。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不讲理的人？

“那是我女儿的救命钱，王燕，算我求你了，把钱还给我吧，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法活了。”方芸几近哀求。

王燕却不管，“你啊，怎么这么不开窍呢？你日子过的这么苦，就是因为有个拖油瓶，女儿要这么死了，你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又不是你亲手杀的，是被狗咬死的，你不用愧疚。”

“你年轻，还能再生，你家男人不也盼着这孩子死吗？真要没了，你就不用成天挨骂了，两人再生个儿子，和和美美，多好？”

不仅不还钱，还让孩子等死！这是人说的话吗？！

感情孩子不是她的，说让等死就等死？

方芸气得浑身发抖，握紧了拳头，眼泪在打转，“女儿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什么就该死？就是拼了命，我也要救她！”

“哎呦，还哭起来了？”王燕声音尖锐，“我这是为你好，懂不懂？”

“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带把的，怪谁？”

“我欠的是你男人的钱，又不是你的，要钱？行啊，让你男人过来。”

方芸气极了，她只是想要回属于自家的钱，就那么难吗？

王燕又不是还不起，双职工，一个月100，吃的这么好，就是拿着钱不还。

扫到桌上的饭菜，再想到还在医院的女儿，方芸怒气冲到头顶，跑过去，双手一抬，掀翻了桌子。

......

陈浩坐在病床边，看着昏睡中的妞妞。

她眉头轻蹙，像是在做恶梦。

这么小的孩子，二十多年后，肯定是成天被捧在怀里，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拿着好吃的东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本该是父亲的小棉袄，受万千宠爱，可妞妞却遭受了这么大的磨难。

“往后我来照顾你。”陈浩轻声说了句，“你就是我女儿，我就是你爸爸。”

一名护士突然闯了进来，“陈浩，快点回去，方芸跟王燕夫妻两人打起来了。”

就一个小圈子，大家都是熟人，互相认识。

“麻烦你照顾下我女儿。”陈浩心一抖，叮嘱了声，大步往家中跑去。

筒子楼早围了一圈人。

看到陈浩回来，立刻让开路。

“这下方芸又得挨揍了。”

“摊上这么个男人，真是命苦啊。”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不离了再找？”

陈浩阴沉着脸，走了进去。

王燕家中，桌椅打翻了一地，汤汁，饭菜四散，方芸躺在地上，身上有好几个脚印，半边脸都是红的。

“陈浩，来的正好，看看你老婆做的好事，太不像话了，大中午跑到家里闹事，掀翻了桌子，赶紧管教管教。”王燕告状。

陈浩瞥了她一眼，走到方芸身边，“你过来是要钱的？”

方芸身子发抖。

她怕，以往她也找过那些欠钱的人，让他们还，被陈浩知道后，回家就是一顿打。

“她就是过来要钱的，这女人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赶紧打一顿。”王燕男人，刘伟在旁起哄。

啪。

陈浩给了他一巴掌，“我看欠管教的是你！我老婆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教训了？50块钱，欠我的钱，另外，再有50，我老婆的医药费。”

“麻利点，否则我杀你全家！”

陈浩低沉着嗓子，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刘伟捂着脸，嘴巴张大的能吞下一颗鸡蛋，陈浩居然变得这么硬气，护着自己女人了？

“看什么看，再磨蹭，是不是想我叫那些兄弟过来，在你家住下讨债？”陈浩骂道。

这就是一个二混子，自己有正当工作，惹不起，刘伟立刻就怂了，掏出两张五十的，给了他。

“走，回家。”陈浩扶起方芸。

“往后，谁敢动我老婆，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

众人像是见了鬼般，让开一条道，陈浩扶着方芸回了屋。

“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方芸直勾勾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