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直到车停在她和傅靳鞍共同的家门口时，才发现自己说错了地址。

“师傅，我导航错了，您能再送我去一个地方吗？”

“没问题，你要去哪儿？”司机问。

可沈暮芷却愣住了。

她突然就想不起来自己住的地方叫什么了。

许久，沈暮芷轻声说：“去人民医院吧。”

就在司机打转方向盘的那一刻，一辆黑车和出租车擦肩而过。

沈暮芷一怔，视线控制不住地跟着看过去。

她认得，那是傅靳鞍的车。

而曾经专属于自己的副驾驶上，坐着苏雅。

心狠狠疼了一下，她刚走，他就带着苏雅回家了吗？

出租车渐渐驶远，一拐弯，沈暮芷再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人民医院。

心理诊疗室。

沈暮芷躺在诊疗床上，望着天花板上大片大片的白，面无表情。

若此刻傅靳鞍在这儿，一定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毫无生气的人，会是沈暮芷！

可惜，这就是现在的她。

“你的状况为什么又严重了？”心理医生看着刚做出来的检测表，眉头微蹙。

沈暮芷坐起身看他：“有多严重？”

“再这样发展下去，你很快就会……”

说到这儿，心理医生停顿了瞬，似乎有些说不下去。

心理疾病和其他病不同，相比起身体上的损伤，更多的是心里的积压。

很多人承受不了，会选择极端的方式。

即使已经看惯，但此刻看着沈暮芷，他还是有些不忍。

沈暮芷却好像从他的沉默里看出了什么。

“那还有办法治疗吗？”

心理医生点了点头：“不要所有事都一个人扛，学会表达，让自己开心起来，这比什么药都重要。”

学会表达。

沈暮芷轻喃着这个词，走出了心理科的大门。

她身边朋友不多，各有各的忙碌。

一时间能想到的，竟然只有亲人。

沈暮芷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迟疑了很久，还是选择给自己母亲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她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其他。

“妈，我和靳鞍……离婚了。”

沈暮芷以为她妈会问原因，但沈母只说了几句话：“决定了的事就去做，不要后悔。”

“妈这辈子就是顾虑太多，临到了才为自己活了一回。”

“女儿，妈不希望你到妈这个年纪，才后悔。”

没有质问，没有责怪，只有简单的希望。

挂断电话后，沈暮芷头一次感觉到了轻松。

她的笑容也有了几分真心，不再全是虚伪。

可这样的笑，只有一瞬，就在下一秒霎时僵硬。

几步外，妇科科室门口。

苏雅挽着傅靳鞍从中走出，一脸笑意：“靳鞍，医生说我身体很好，我们可以准备要孩子了！”

第八章 初见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割断了沈暮芷的神经。

她刚刚找到的快乐，顷刻间，烟消云散。

沈暮芷忍不住自嘲，要是快乐那么容易找到，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