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是”。

地面开始轻颤。

停车场裂开无数细微缝隙，一根根蔓延出来的细藤如梦魇爬行。

它们不像第一天那样瘦弱。

它们愈发像我的手臂，懂得愤怒。

感染体的身影终于出现时，我看清了它的模样：它穿着病号服，头顶插着输液管，脸上带着窒息过后的淤青。

那是一具死人复苏的模样。

我看到它时，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

林济。

不对，是林济的妹妹。

我曾在他们初次交谈时听他说过——妹妹在末日初期感染，是他亲手烧掉的。

可现在，她回来了。

“你不是她。”

我低声说。

感染体咧开嘴，发出尖锐而模糊的音节：“你……有……种子……”我眼角抽搐。

它能感应种子？

这不是普通感染体。

我全身每一寸神经都绷紧。

它扑上来的时候，几乎带着风暴般的冲击力。

我借助藤蔓甩出去，撞破旁边一辆废弃面包车的玻璃，鲜血从肩胛流下。

不能正面硬拼。

必须引它走。

我回头看向医院方向——林济，杜姝，顾帆……全在那里。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中生长。

如果它要吞噬，那就让它吞掉该吞的人。

我丢下一颗诱导种子，引着气味朝着医院奔跑。

据点内，灯火闪烁。

杜姝正坐在那台老旧的监控电脑前。

她眼角猛地一跳：“什么动静？”

林济从窗边跳起：“有人靠近！”

然后他们看到。

我，一身血，冲进来，身后跟着那头怪物。

“她疯了！”

顾帆大叫。

“关闭大门！”

杜姝尖声下令。

“不！”

沈砚忽然一把摁下开门键。

门开启的那一秒，感染体冲了进来——却没有第一时间攻击任何人。

它站在那里，静静地，朝我方向看。

我的瞳孔收缩。

然后它忽然张嘴，发出像哭一样的声音：“姐……姐……”全场死寂。

我站在一地血水里，不敢动。

“它叫你姐。”

杜姝声音哑了。

我摇头，“它认错人了。”

“你撒谎。”

林济忽然低笑。

“你知道它是谁。”

我回头看他。

“你故意引它来的。”

他咬牙切齿，“为了复仇。”

我忽然笑了。

“你说得对。”

我一步步走近他。

“我确实带它来——可我不是复仇。”

“我是在告诉你们，这场游戏，从来都不是‘合作’，而是选择。”

“你们选择抛弃我。”

我眸色深如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