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每天都在推进，但又好像一点进展都没有。

每当他们以为快要突破瓶颈了，结果却让他们的希望一而再再而三的落空。

一切又重新来过。

前路漫漫无尽头，却始终亮着一盏暗黄的路灯，

让无数个死寂一片的心疯狂滋生出血肉。

然后义无反顾地奔赴下一场未知。

“累吗？”陈羡之问她。

秦以沫点头，坦然承认：“累啊，怎么会不累呢？但不累又怎么算是人生呢？”

陈羡之握住她的那只手又紧了几分，温和道：“等项目结束了，我跟你回家见外婆。”

“嗯。”

秦以沫眼中的茫然很浅薄，被幸福的笑意掩盖住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项目什么时候结束。

能不能结束。

人唯一能做的，是珍惜当下。

和当下的人。

23.

不同于南非的祥和，周家已经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

苏安安被陈羡之踹下楼以后，小腹大出血。

孩子自然是没保住的。

就连苏安安总是引以为傲的脸，也彻底毁容了。

密密麻麻又狰狞无比的伤疤，看的令人作呕。

是半夜出门也能让小儿哭啼的程度。

“周凛呢？！让周凛来见我！！”

苏安安每日以泪洗面，又暴躁无比。

刚开始周家二老还会因为一点愧疚每日来医院看她，但却被苏安安现在的样子彻底劝退。

直接拿钱打发了事。

在医院哀嚎了一个月的苏安安终于是等来了周凛。

但她对周凛那点爱，早就成了滔天的恨意了。

“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孩子！！”苏安安失心疯地笑起来。

下一秒却又变换自如地嚎啕大哭起来：“周凛！你好狠的心啊！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下贱吗？！”

“连一个抛弃你的女人都不如？！你当时怎么没把我打死啊？！”

苏安安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连她自己都厌恶，宁愿死在那天。

周凛的状况也是肉眼可见的差，整个人已经瘦脱了相，连带着那张脸也多了几分刻薄。

他就这么平静地看着苏安安崩溃，欣赏着她绝望的模样。

然后恶毒无比地告诉她：“你连秦以沫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你的孩子也注定比不上她的孩子！”

话落，周凛突然失心疯般笑起来。

苏安安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是一截一截凉下去的。

没过多久，苏安安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

网上都是铺天盖地骂她的评论。

就连出门也会被极端的网友往头上砸臭鸡蛋。

只是短短两个两个月的时间，苏安安从一个正常人，成了精神失常的疯子。

被强行关进了精神病院。

把苏安安行李扔出去的那天，周子言脱离了苦海。

却在转身看到空荡荡的屋子时潸然泪下，像婴儿失去了自己最爱的玩具一样嚎啕大哭。

嘴上还不断念叨着：“妈！你到底在哪啊？我错了，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这话被刚回家的周凛听到了，对周子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逆子！”

周凛恨极了，全然忘了周子言是他的儿子，也是秦以沫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血。

一连两个月过去了，周子言从第一个火坑掉进了另一个火坑。

周凛的性格也越发的反复无常。

直到周子言不知道多少次打电话给周母哭诉，周母才从国外赶回来，把周凛训了一顿。

“你在外边怎么玩我不管你，周氏集团你怎么挥霍我也不管你，但是你要这么残忍的对待一个孩子，我决不允许！”

“周凛，如果你还有一丝悔过之心，听妈一句劝，放过自己吧。”

周母苦口婆心，可眼里盛满了失望。

这是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儿子，怎么舍得说放弃就放弃。

但现在唯一能拯救周凛的，也只有他自己了。

天救自救者。

要是连周凛都放弃自己了，她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别说妈不给你机会，一个月后，国家实验室的新品竞标会，你愿意去，说不定周氏还有起死回生的希望。”

“这次的新品意义非凡，是南非研究了十几年的项目成果。”

“周氏集团若是能够成为第一批投资商，也许还能复兴。”

听闻“国家实验室”五个字，周凛眼前一亮。

满脑子想的都是秦以沫以前说过的话：“进国家实验室，是每一个科研人的梦想。”

那他要是能拿下这次的新品竞争，秦以沫是不是就会回到他身边了？

周凛一口答应了竞标邀约。

这次南非的竞标项目，他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