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云不知，但不意外。

韩临风杀伐果断，从不会心慈手软。

“那又如何，我若逃，便是认了罪，哪怕死，我也绝不会逃。”

“我早就猜到你不会跟我走。”

长乐声音低哑，“所以，抱歉了。”

话落，不带苏落云反应过来，只觉后颈一疼，再无意识。

再醒来时，她是被颠簸醒的。

随着风吹来的熟悉香味，苏落云一下子认出了身前驾马的人是长乐！

“郡主，停下吧。”

长乐身子一颤，驾马的动作未停：“不，我要让你逃！”

苏落云看着眼前晃动的朱钗，无声叹了口气，一把夺过缰绳，勒停了马。

“郡主，你放我走，你的家族都要受到牵连。”

长乐沉默了瞬，眼泪先一步掉落，砸在苏落云手背上，烫出一道印记。

“郡主……”苏落云刚开口要说什么。

却听“嗖”的一声，一支箭矢从后射来，直直插进了眼前土地。

苏落云一惊，刚要回头，却被一把推下了马。

下一秒，就见一支箭矢直直穿过马上，插进长乐心口！

“郡主！”苏落云瞳孔一缩，猛地扑上前，接住从马上掉落下来的人！

血色在洁白的衣襟上慢慢蔓延开来，像是一朵艳红的永生花。

苏落云紧压着那伤口，声音发颤：“郡主别怕，我能救你，我会救你……”

长乐却按住了她的手：“将军，你可否……唤我一声长乐？”

苏落云忙不迭点头：“好，长乐，长乐你别乱动。”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长乐咽下喉咙里涌上的血：“别哭，哭了就不是大将军了。”

苏落云摇着头，手死死按在她的伤口上，好像就这样就能堵住那不断往外流的血。

就能留住长乐。

长乐躺在苏落云怀里，将她的不舍，懊悔都看在眼里，满足又自愧。

“将军，我知道你是女儿身，你从来……不欠我。”

说着，她抬手去抚苏落云的脸，却忘了手上还沾着血，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道鲜红。

又想抬手去擦，可终究是没有了力气。

长乐深吸了几口气，揪着苏落云的衣襟凑近她耳畔：“逃吧，活下去，我希望你百岁无忧，岁岁……清平。”

话落，她整个人重重的栽了下去——

“长乐……”苏落云轻声唤着，但再无人能回她一句将军。

静……周遭死一般的寂静。

直至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韩临风看着满身血污的苏照和他怀中的长乐，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