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8月中旬。

国防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也到了。

老师亲自把通知书送到江乐瑶手中：“恭喜江同学，你是我们学校唯一考上国防大学的学生。”

“按照国防大学的开学要求，你明天就要走了，车票是明天上午十点，你收好。”

临走之时，老师还笑着叮嘱：“今天晚上，可要和陆老首长和陆营长好好告个别。”

“他们这些年一直很关照你，我记得你有一段时间吃不下东西，陆营长每天军营学校来回跑，就为了盯着你吃饭，生怕你饿瘦了。”

江乐瑶握着通知书上耀眼的八一军徽，安定笑了笑。

“好的老师，等陆爷爷和小叔回来，我会和他们好好道别。”

她并没说，陆爷爷外出视察，陆少辞陪陆清清出门，他们今晚都不会回来。

回到卧室，江乐瑶小心翼翼把通知书放进包袱内。

随后坐在书桌旁，抽出一页信纸，写下道别……

这一夜，江乐瑶睡得很好。

早上7点，她按照平常的生物钟醒来。

洗漱好，想着时间还早，自己这一走很难再回来，就把被单和毯子抽出来，拿到楼下洗。

谁知刚要下楼梯，却碰见也抱着被单，正要进陆少辞房间的警卫员。

见她看着，笑着主动解释：“我手里的大红婚庆四件套是陆营长特地吩咐要换的，他过两天就回来了。”

大红婚庆，看来陆少辞是要和陆清清结婚了。

也不奇怪，毕竟他们结婚照片都已经拍了。

江乐瑶笑了笑，平静下楼洗被单。

忙完后，已经到了八点半。1

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上火车了。

江乐瑶上楼，准备拿上行李离开。

谁知进屋拐角处，又遇上抱着一大堆东西出来的警卫员。

‘啪嗒’一下，一只眼熟的栀子花味道护手霜掉了下来。

江乐瑶弯腰捡起来，递过去。

警卫员却没有接：“你丢进垃圾桶就好，这些都是陆营长吩咐要扔掉的东西。你手里的护手霜都过期两年了。”

“好。”

江乐瑶随手将护手霜扔进去，转身上了楼。

提起包袱临走前，她最后仔细打量着自己生活了两辈子的屋子，最后视线落在书桌玻璃下压着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17岁的她和22岁的陆少辞。

这也是两人之间唯一的合照。

“都要走了，这照片就不留着惹人嫌了。”

她抽出合照，利落一撕，只把陆少辞的那一把留下书桌上，就放在道别信旁边。

随后，她转身离开。

一路走远，再也没有回头。

……

两天后。

回大院的路上。

离家越近，陆老首长心头越高兴，忍不住歪头跟驾驶位当司机的陆少辞闲聊。

“瑶瑶这会应该已经收到清华的录取通知书了吧？这孩子真是争气，不光考上了清华，还超出分数线近三十分。”

“要是江家还有人活着，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陆少辞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笑容：“瑶瑶一直都很聪明，她只要不走岔路，想做什么一定会成功的。”

“你小子，当面冷冰冰，背后夸起人倒是不含糊。”

“我让你在家陪着瑶瑶等通知书，你倒好，转眼就跑出来，回头又冲我打听瑶瑶的情况，你说你图什么？”

陆老爷子的手指隔空点了陆少辞两下。

“这次回去的首要任务，就是给瑶瑶大办升学宴，让这丫头好好开心一阵。你给我对人家好点。”

陆少辞这回没有拒绝：“知道了，爸。”

他还加快了车速，很快，车子就进了大院。

下了车，陆老爷子吆喝了两声：“瑶瑶，瑶瑶，爷爷回来了！”

无人应答，以往那个听到车轮声，那个就会从二楼探出的小脑瓜没有出现。

“奇了怪了，出去玩了？”

陆老爷子拧着眉，却没多想。

而一旁的陆少辞只觉脚下一股不安直逼心底，某根被刻意忽视的弦，突然断了。

他快步上楼，推开门。

江乐瑶的卧室早已人去楼空。

书桌上只放着一张撕了半边的照片和一封道别信。

信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陆爷爷，我考上了国防大学，我要报效祖国去了。

陆少辞，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