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岚根本没给他喘气的机会,一连串的追问像珠子落在玉盘上一样,砸出噼噼啪啦的声响。沉默了几分钟,薄斯珩才勉强憋出几句回答。“来之前就取消了,和清槐无关,我只是担心她一个人孤身在外,才想着来看看。”“孤身在外?”阮秋岚不说话,只定定看着他。炽热的夏夜,薄斯珩被看得身上起了一层冷汗。他以为她没听清,正要再问一遍时,阮秋岚终于开口了。“清槐说今天是你结婚的大好日子,你为什么会在新西兰?新郎官不用去参加婚礼么?”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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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岚不说话,只定定看着他。
炽热的夏夜,薄斯珩被看得身上起了一层冷汗。
他以为她没听清,正要再问一遍时,阮秋岚终于开口了。
“清槐说今天是你结婚的大好日子,你为什么会在新西兰?新郎官不用去参加婚礼么?”
她说这句话的语气很平静,却在薄斯珩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在她强大的压迫感和气场下,他出走的理智总算回归脑中。
“婚礼取消了。”
“为什么取消了?是为了来找清槐吗?这件事薄叔叔知道吗?”
阮秋岚根本没给他喘气的机会,一连串的追问像珠子落在玉盘上一样,砸出噼噼啪啦的声响。
沉默了几分钟,薄斯珩才勉强憋出几句回答。
“来之前就取消了,和清槐无关,我只是担心她一个人孤身在外,才想着来看看。”
“孤身在外?”
阮秋岚笑着复述了一遍,语气里带着复杂的意味。
“有我这个亲姑姑在,她能出什么事?”
“可她今天上午差点淹死在湖中。”
听着他不过脑的反驳,阮秋岚看向他的眼神愈发凝重。
“你是觉得我这个做姑姑的,监护没到位吗?”
薄斯珩说的话虽然谦逊,可语气却是倔强笃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陈述事实。”
“事实?”
阮秋岚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
声音瞬间变得严厉。
“事实是薄家没有正式收养过清槐,她当年姓阮,现在依然姓阮;事实是她父母早亡,年少不懂事做了些糊涂事,现在改正了过来,你就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事实是她叫你一声小叔,你就该像疼爱小辈一样疼爱她,而不是生出一些超出伦理纲常的念头!”
薄斯珩的脸色在她一句句的斥责中愈来愈苍白,直到最后,全无血色。
他垂下头,不敢再看那双亮如利剑的眼睛。
嘴里却还要同她辩个不停。
“您也说了,她不姓薄!”
“不姓薄就可以了吗?你忘了你比她大多少岁了吗?她爸爸妈妈看着你长大,你又看着她长大,怎么能这么糊涂!大哥大嫂在天上要是知道了你那些龌龊的心思,他们定然会后悔当年那么帮薄家!”
字字句句,如同惊雷一般在薄斯珩耳边炸响。
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满脸写满了无措和绝望。
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了一般,怎么也喘不上气。
他死死握着拳头,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痛苦。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这些年,痛苦的何止清槐呢?我也只差要耗进去一条命!我知道是错的,所以我才找了人结婚,就是为了绝了她这份心思!就是为了让她安安分分地留在我身边!”
“只要她留在我身边,哪怕让我做一辈子的亲小叔,我都甘愿!可她还是走了,抛下我走了!”
“她今年二十一岁,我们在一起二十年!她已经成了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成了我身体里的一根骨头,没有她,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流着泪,将那些从不为人所知都心事都说了出来,字字泣血。
阮秋岚从没见过这样脆弱的薄斯珩。
在她心中,他是个不管遇上任何事都处变不惊,沉稳可靠、少年老成之人。
所以她才会放心把阮清槐交到他手上。
但她忘了,他的心态再怎么成熟,终究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会有情欲和爱欲。
时至今日,阮秋岚不得不承认,之所以会造成今日这种局面,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万分后悔当年没有把阮清槐接过来,后悔十一年里错失了无数机会。
更愧对已逝的兄长父母,愧对阮家的列祖列宗,愧对在她最难时伸出援手的薄家人。
可大错已经酿成,愧悔毫无意义。
她只能竭尽全力,去弥补、挽回这一切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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