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耳铛已经回到他的耳垂上，被他的动作带得来回晃动。

我暗暗撇嘴，却不敢造次，捏着嗓子故作斯文。

“那耳铛我已物归原主，不知督主大人还有何吩咐？”

商无念头也不回，明知故问。

“怕了？”

“不怕！”

“后悔吗？”

我握紧拳头：“富贵险中求！”

商无念睨我一眼，又惨不忍睹地移开视线。

“你，去换套衣裳再来。
”

看着镜子里粉红配柳绿的自己，我简直欲哭无泪——

钱多多也是有爱美之心的好吗？

沈棠的手艺没被赏识，比我还委屈。

“我买的这一套衣裳，可是绣云坊最贵的，真的不好看吗？”

我叹口气，给他看我满手的茧子。

“您觉得您这衣裳，跟我这人相配吗？”

沈棠更委屈了：“不是给你擦粉了吗？还是我自己花钱买的！”

合着我还得谢谢您呗？

“棠公公破费，原是我这张脸不配。
”

换下新衣，穿上旧裳，又洗去一脸脂粉。

重新站到商无念面前时，他总算不再盯着亭外的那几株枯荷看了。

“本座找你来，是有几句话要叮嘱。
”

居然不是要/我的命？

我赶紧撑出一个谄媚的笑脸：“嗯嗯，您说，您说。
”

商无念又把脸转开了。

“第一，那天在山上遇到本座的事不许说出去，任何人都不许！”

额……我好像已经说出去了。

刚保住的小命又岌岌可危，说不定还得再搭上一个。

“那个……您吩咐晚了，我，我已经告诉别人了……”

“梅掌柜？”

我瞪大眼睛，拼命控制住自己想要点头的冲动——

绝对不能连累梅掌柜！

商无念轻嗤：“你到挺护着他。
”

“梅掌柜是好人！”

“行吧！除了他，不能再告诉别人了。
”

“嗯嗯嗯。
”

“至于第二件事……”

商无念***额角，似是不好开口。

“你的那个……没办法还你了，本座让沈棠给你重新买了套衣裳……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折成银子……”

“折银子！折银子！”

不等商无念说完，我便急急表态。

“折成银子就行，不用再劳烦沈大人了！”

“闭嘴吧，见钱眼开的东西！”

一脸怨念的沈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呈上一张银票。

商无念没接，沈棠只好又转头递给我。

“那日的药钱，再加上折算的衣裳钱，一百两够吗？”

我生平第一次摸到银票，只顾着看稀罕，哪里还听得见别人说话？

沈棠捏着兰花指嫌弃我：“看什么看！你能看出真假是怎么着啊？”

“这东西还有假的？”

那可是一百两！

“切！圣旨都有假的，何况区区一张银票。
”

“沈棠。
”

商无念瞟了沈棠一眼，眼锋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沈棠跺跺脚，闭嘴走了。

我一直看着那道袅娜的背影出了水榭，才自叹弗如的转回头。

“沈大人当个男人实在太可惜了！”

商无念看我一眼：“你不觉得沈棠怪异？”

“怪是怪了点，但很可爱啊，长得也好！”

“***是妾室，被正室***的很惨。
为了保住他的命，从出生就把他当女孩子养。
”

“原来如此。
”

我没想到商无念居然会替沈棠解释，便点点头附和道：“难怪他打扮得那么好看！”

商无念摇头：“他穿红，不是为了好看。
”

“啊？”

“妾室不能穿正红，沈棠穿红衣是为了***的执念，他最喜欢的其实是粉色。
”

“啊？”

“他对你挺好的。
”

这……

我好奇心上来了，商无念却不说了。

“回去吧，记住本座的话，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