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费南舟小说全文_第16章

费南舟撑着酸痛的膝盖站起身，将戒指小心放在胸前的口袋里，又重新将信纸塞好。
最后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安安睡着了吗？我想去看看她。”
小锦擦着眼泪侧过身：“睡着了，只是她容易受惊吓，先生手脚要轻一点。”
费南舟推门进去，主卧里许栀在一开始就已经定下了婴儿床的位置。
她总是习惯早早安排，她总是会说，等事情发生了就迟了。
费南舟看着主卧里安排好的婴儿床，脑子里浮现出许栀在房间里一边踱步丈量一边画设计图的样子，嘴角不由地上扬。
她是不是觉得他的爱，他的后悔，他的道歉出现的太迟了，所以才选择离开呢？
费南舟嘴角扬起的弧度慢慢回落，没等他情绪缓和，就听见安安的嘤咛。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不敢出声，只是紧紧盯着她的脸。
安安翻了个身又重新睡下了，费南舟心里已经酸涩得快受不了了。
许栀说的没错，这孩子和她长得很像。
因为许栀身体不好，所以安安看着也比别的孩子要小一些，白嫩的皮肤几乎能看到青紫色的血管。
费南舟有些心疼地将安安身上的被子拢了拢，指尖短暂地在她脸上停留一瞬。
安安却因为这一下的触碰醒来，没有现象中的哭闹，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双手环抱住费南舟的手指。
睁着大大的眼睛，微微偏头看向他。
那双眼睛和许栀的几乎一模一样。
费南舟几乎是落荒而逃。
对守在门口的小锦快速交代着：“小锦，明天把孩子送去许母那，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和安安，你也跟着一起去。”
小锦似乎有话要说，却又硬生生止住：“是。”
费南舟则出了门直奔墓地。
许栀的遗体最后是许母紧赶慢赶地过来抬走了，他试图挽留，他跪在地上，放弃了所有尊严只是想将她留下。
可是许母却将连日里他和林清绾的亲密照扔在他面前，甚至是算不上指责，只是平静地叙述：“这些照片，已经足够控诉你婚内出轨，如果栀栀还活着，我一定会让她和你离婚。”
“你和栀栀从小长大，她有多喜欢你，多爱你，你不是不知道，你却偏偏要这样对她！”
“她怀孩子这件事都瞒着我，她的身体不算好，医生说她和孩子可能只会活一个，她明明知道，却还是将孩子生了下来。”
“究竟是为什么，你心里也清楚。”
“费南舟，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就不该拦着我！我不想让我的女儿留在你这个负心汉这里！”
许母的音量逐渐抬高，最后甚至是毫无形象地怒吼出声！
“负心汉”三个字像是一记耳光，扇在费南舟脸上，让他无地自容！
愣了许久，才从许母面前挪开，几乎是哀求：“栀栀的葬礼，至少让我主持。”
许母没有再说话，径直离开。
最后他只得到一个小小的骨灰盒，他的栀栀，他两天前还能碰到能摸到的妻子，就被安置在这样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里。
费南舟捧着骨灰盒一整晚没睡。
许母还是松口让他安排了葬礼，却还是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在葬礼上对他破口大骂。
费南舟都一一承受着，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墓地里到了晚上，很安静。
只有几盏惨白的小灯勉强照亮着路。
费南舟看着墓碑上许栀的笑，他伸出手细细地描过，哽咽着呢喃道：“我好想你啊，栀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