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姜瑜安蜷缩在地上，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啼嘘，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离，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副暗黑的悲哀。

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累了就躺在地上睡上一觉，待她醒过来之时，掏出口袋中老旧的手机看一眼，天呐居然下午一点多了。

她艰难地站起来，同时活动一下压麻了的左手臂和左腿之后，才连忙下楼，敲开弟弟妹妹的房门后却发现他们不在这里，她看了看走廊也不见人，赶忙下到一楼，到处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他们。

她有些慌张地问躺在床上的奶奶陈爱娟：“奶奶，你看到弟弟妹妹没有？” “没有。”奶奶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没好气地回答。

“那他们有没有说去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让你看好弟弟妹妹，你倒好反过来问我？”陈爱娟恼怒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吼道，“人不见了还不赶快去给我找，我的孙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我……我马上去。” 姜瑜安刚跑到院子就看到姜宏远慢悠悠地从门口走进来，她快步过去拉住姜宏远并上下打量他，语气有些着急地问：“宏远你跑哪去了？你二姐呢？” 姜宏远嫌弃地甩开她的手，自顾自地往屋内走，嘴上说着：“嘁大惊小怪着急忙慌的，一点出息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出事了呢，我不就是去小超市买了瓶饮料嘛。” 姜瑜安跟在他身后，顾不上他口气不好，“那你二姐去哪里了？” 姜宏远不以为意地回答道：“她呀，跟她同学去玩了。” “去哪里玩？她同学男的女的？” “女同学，至于去哪里玩我怎么知道。” 姜宏远回头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姜瑜安。

“那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哎呀你烦不烦！” 姜宏远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跑上楼了，独留姜瑜安在原地苦恼。

姜瑜安心想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知去哪里找，只能在家中等着姜临娣自己回来了，也只能默默祈祷姜临娣不要出事、早点回来。

想到此，她叹了一口气，一抬头却发现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这时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几声，她才想起来要吃中午饭。

她吃饱之后…

姜瑜安蜷缩在地上，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啼嘘，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离，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副暗黑的悲哀。

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累了就躺在地上睡上一觉，待她醒过来之时，掏出口袋中老旧的手机看一眼，天呐居然下午一点多了。

她艰难地站起来，同时活动一下压麻了的左手臂和左腿之后，才连忙下楼，敲开弟弟妹妹的房门后却发现他们不在这里，她看了看走廊也不见人，赶忙下到一楼，到处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他们。

她有些慌张地问躺在床上的奶奶陈爱娟：“奶奶，你看到弟弟妹妹没有？”

“没有。”奶奶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没好气地回答。

“那他们有没有说去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让你看好弟弟妹妹，你倒好反过来问我？”陈爱娟恼怒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吼道，“人不见了还不赶快去给我找，我的孙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我……我马上去。”

姜瑜安刚跑到院子就看到姜宏远慢悠悠地从门口走进来，她快步过去拉住姜宏远并上下打量他，语气有些着急地问：“宏远你跑哪去了？你二姐呢？”

姜宏远嫌弃地甩开她的手，自顾自地往屋内走，嘴上说着：“嘁大惊小怪着急忙慌的，一点出息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出事了呢，我不就是去小超市买了瓶饮料嘛。”

姜瑜安跟在他身后，顾不上他口气不好，“那你二姐去哪里了？”

姜宏远不以为意地回答道：“她呀，跟她同学去玩了。”

“去哪里玩？她同学男的女的？”

“女同学，至于去哪里玩我怎么知道。”

姜宏远回头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姜瑜安。

“那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哎呀你烦不烦！”

姜宏远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跑上楼了，独留姜瑜安在原地苦恼。

姜瑜安心想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知去哪里找，只能在家中等着姜临娣自己回来了，也只能默默祈祷姜临娣不要出事、早点回来。

想到此，她叹了一口气，一抬头却发现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这时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几声，她才想起来要吃中午饭。

她吃饱之后上楼看到姜宏远在睡觉，估计他一时半会不会醒来，便回到自己房间，坐在简陋的书桌前，从自己带过来的书籍中随便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傍晚时分，姜瑜安的视线从书中移到窗口，却发现这雪又开始下了起来，这天气还真是奇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神仙喝醉后，胡乱地把洁白的云朵揉碎了，才让人间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雪花。

正在她感叹之时，楼下突然变得吵闹了起来姜瑜安连忙跑下楼，直到一楼楼梯拐角处停住脚步，仔细一听原来是胡芳和姜二伟回来了。

姜二伟买了一条大鱼放在地上的盆里，那鱼扑腾了几下就跳在了地上，胡芳连忙招呼姜二伟过去把鱼抓回盆，但是由于鱼太滑了，姜二伟抓了好几次才抓住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鱼。

姜瑜安听到这，发现没出什么事就放心了，她轻手轻脚地往下走，想着去问问他们需要自己做什么。

这时，穿着毛衣不穿外套的姜宏远突然从大门口跑进来了，嘴上喊着：“爸妈我回来了，哇，好大的鱼呀。”

“这是爸爸给小宝买的鱼，开心吧？”姜二伟此时正在洗手，头也不回地说。

“开心。”姜宏远笑呵呵地来到鱼面前，弯着腰好奇地盯着鱼。

这时胡芳从厨房出来了，一眼看到了浑身湿透的姜宏远，她火冒三丈地问道：“小宝你这是去哪里了？这是怎么回事，衣服怎么都湿透了？啊？！”

姜宏远并没有被胡芳的大嗓门给吓唬住，他一副没事人一样，反而还一脸高兴地回答道：“我跟隔壁的小胖一起在外面玩雪，然后又看着雪变成水，那雪可好玩了。”

胡芳大声喊道：“谁让你去玩雪的？！下这么大的雪去玩雪，你是想气死我啊！”

姜宏远小声回答道：“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姜二伟看过去，严肃地说道：“你在这里吼他也没用，衣服都湿透了，再不洗个热水澡就会感冒的。”

胡芳拉着姜宏远走进屋内，一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两人，刚想呵斥，姜临娣率先说道：“我进去服侍奶奶拉屎之前小宝还在家的，你也知道奶奶每次拉屎的时间都很长，这期间我也不好走开。”

胡芳听完姜临娣的解释后立马转头怒视着姜瑜安，厉声问道：“死妹崽你干什么去了，叫你看好你弟弟，你看不好，叫你服侍你奶奶拉屎拉尿，你也不服侍，你说你回到这个家里有什么用？！”

“我……我……”姜瑜安被吓得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胡芳看着她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你啊，话都说不利索，我就问你，刚刚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看着弟弟？”

姜瑜安紧咬着嘴唇，双手揪着毛衣下摆，心中隐隐不安，而且她感觉胡芳的目光像一把利剑刺向她，让她无法解释。

“我知道。”姜宏远大声喊道，随后手指着她姜瑜安，不怀好意地说，“她刚刚一定是在楼上睡觉，我出门前在二楼和一楼都没看见她，妈，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理？”

胡芳没有直接回答姜宏远的话，反而说道：“小宝，你先上楼。”

“哦。”

姜宏远在经过姜瑜安身旁时，朝着她做了个鬼脸，然后才蹦蹦跳跳地上楼。

胡芳上前二话不说，扬起巴掌重重打在姜瑜安的脸上，看着她的眼神中满是鄙夷与嫌弃，怒声呵斥道：“你个死妹崽，交代你点事你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

姜瑜安抬手捂住被打痛的脸颊，红着眼眶看着胡芳。

胡芳怒吼道：“看什么看，不服气啊？不服气也得给老娘憋着，这里可没人惯着你，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外婆，你早死在外面了。说来也是，不知道你外婆干嘛要养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一听到胡芳提起死去的外婆，姜瑜安的脸色从不安变成了忧伤，万般思绪涌上心头，泪水不争气地流出来，提高声音喊道：“不许你提外婆！外婆养大的我，与你何干。”

胡芳看着来了五天始终没有大声说话的姜瑜安突然吼了自己，胡芳脸色变了变，“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说你外婆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嘛？现在她死了，留下你这么个灾星到我们家，你一来就想害你弟弟生病是不是？你外婆就是多管闲事，如果不养你的话她还能多活几年呢，这么说来还是你害了你外婆。”

“你胡说！才不是这样子，你根本就不了解情况。”姜瑜安歇斯地里地吼道，“不许你提外婆。”

“哎哟，说了你两句你还来劲了是吧。”胡芳看着大声顶嘴的姜瑜安，心中的火气更甚，高高举起手来，想给她点颜色瞧瞧。

姜瑜安见状把脸迎了上去，喊道：“你打啊，打死我算了，刚好在黄泉路上外婆有个伴。”

“你……好，打死你好了……”胡芳这次没有打脸，改了个方向打在了姜瑜安身上，是连续打了好几巴掌，直到姜二伟上前阻拦，胡芳才罢手。

姜瑜安愤恨地瞪了一眼胡芳后，一溜烟跑出门外，身后响起胡芳的咆哮声：“你个死妹崽，有种出去了就别回来，真不知道你外婆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

她一边流着泪水一边低着头奔跑在路上，踏着雪毯，感受着雪花的冷冽，心中的阴霾如同这寒冷的天气，没有尽头。

一路哭着跑到了一条小河边，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想到外婆的离世和自己的无依无靠，悲伤如潮水般涌来，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双手捂着脸，放开喉咙恸哭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才渐渐地止住了哭声，脸从手掌中抽出，双手淌满了泪水与鼻涕，她嫌弃地皱眉，随手往黑色裤子上擦。

往湖边挪了挪，低着头看着湖水中自己的模糊倒影，心想：我现在这个鬼样子，还真是适合去找外婆呀，外婆您等等我，我这就来找你，黄泉路上我们一起做伴，那样我们就不会孤独了。

她低声地说道：“外婆，我来找你了。”

话毕，她身子往前倾，想一头扎进河里，奈何双腿蹲麻了的缘故，动作艰难又缓慢。

“咳咳……咳咳……”

忽然一阵咳嗽声响起，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她来到了一片山茶花的天地，好巧不巧的是距离自己不远的一棵山茶花树下正坐着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坐姿慵懒的少年，而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那阵咳嗽声就是来自于他！

呃……姜瑜安愣住了，这也太尴尬了吧。

正当她陷入尴尬不知该怎么办之时，少年合起书本，缓缓起身且朝着她一步步走来。

她抬手抹掉煳在眼睫毛上的泪水，这才看清少年身材高挑偏瘦，身穿长至膝盖的黑色羽绒服，内搭黑色高领毛衣，额前的碎发自然下垂，五官棱角分明，鼻子高挺，眉眼间透着清冷与疏离感。

正在她观察着少年之时，人家已经来到了跟前，与少年目光接触的瞬间，她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穿透皮肤来到心脏缓缓拉动着了她的心弦，时间的齿轮仿佛刹那间停止，唯有心跳在加速。

姜瑜安定神望着他的脸，她早已忘记了自己挂满泪痕的狼狈样子。

少年挑眉的同时扬了扬手中的灰色帕子，薄唇轻启道：“你若不介意的话，用这个擦吧。”

姜瑜安的第一反应是他的声音真好听，清润纯正，如山间的清泉般清脆，却带着一丝慵懒的味道。

她微微垂眸才发现他的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方手帕，可她的注意力瞬间被他的手指所吸引，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肌肉均匀，指尖微微泛红，指甲短而干净，这让她不由感叹太让人赏心悦目了。

谁能懂一个对于颜控和手控的杀伤力呀！

少年见姜瑜安许久不接，以为她是嫌弃，他只好说道：“这是干净的，你若是介意的话那就算了。”

他的话音未落，姜瑜安连忙拿了过来，“我不介意。”

当她擦了脸和双手后这灰色的手帕变得有些黝黑而且又黏糊糊的了，默默地把手帕装进口袋里，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实在是多谢啊，只是它被我弄脏了，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少年走到一旁，“嗯”了一声算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