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要死了，临死前想见女儿最后一面。

我打电话给女儿的班主任。

对面迟疑片刻，询问：【她要回去多久？明天能到学校吗？】

我摇摇头，【恐怕不行，孩子肯定要陪她爸爸走完最后一程……】

说到这里，我又忍不住哽咽了。

班主任的语气有些无奈，【芳芳妈妈，您不清楚，明天的答案很重要，不仅关系到孩子期末的综合评分，还直接影响到教师的评职称，任何学生不能缺考。】

我看了眼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男人，心里直着急。

【陈老师，您理解一下，她爸爸很可能撑不过今晚，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见见女儿，我不想让他和女儿都抱憾终身。】

【我理解您，您也得理解我吧，所有的学生都为了这次答案复习了很久，总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事拖了全班的后腿，您说呢？】

见她这般态度，我心里直冒火，【陈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班主任的声音冷淡中夹杂着不耐烦。

【我想我表达的很清楚了……算了，本来今天所有学生都不能离校，您要是保证明天能把她送过来，我可以批准她离开。】

我强压心中的不满，说：【这我不能保证，我说了，孩子肯定要陪他爸爸走完最后一程，我不理解，到底是一场答案重要？还是见她爸爸最后一面更重要？】

谁知，对方直接反问一句：【见了又怎样，人就能活过来了吗？】

瞬间，

我瞪大眼睛，不敢想象这么刻薄冷血的话会从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嘴里说出来。

这一个月的伤心、痛苦、疲惫、委屈全部化为愤怒，在此时此刻统统爆发出来。

我再也忍不住直接朝电话吼道：【你说得是什么话？！你还是不是人了？我女儿是在你班里读书，不是卖给你了！现在我让她出来就出来，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再这么口无遮拦，我不介意跟学校投诉你!】

此话一出，对面沉默了很久。

不知是被我那句投诉的话震慑，还是真的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片刻后，她声音低沉，缓声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

我疲惫的靠在玻璃上，远远看着监护室里浑身缠满绷带的男人。

他紧紧闭着眼，呼吸是那样的微弱，好像随时都会停止。

我知道，如果不是怕丢下我和芳芳，他不会这么苦苦支撑，他早该解脱。

如果不是遇到了那件事……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们，他就不会受这么大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