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哭声越来越大，像是天塌地陷一样……等到半夜，就起火了。”

“曲娘子那么爱孩子，肯定不会带孩子一起死。应该是太伤心了，发生了意外……”

陆舟行沉默了许久，缓缓点头：“她不会伤害孩子的。”

他走到了焦土后新立的坟墓前，那是村民们同情我们母子，帮忙建立的。

陆舟行站在坟前，看着那两个小小的土堆，突然全身颤抖起来。

“挖坟。”他的声音冰冷，四周一片死寂。

“…您说什么？”身边的人惊愕地抬起头。

“挖坟！”陆舟行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话音刚落，他一口鲜血喷出。

“我不信她们就这样死了。我要亲眼看看，她们到底怎么样了。”

“主子，这可使不得！”侍从们急忙阻止：“挖人坟墓，这是天理难容的事！您难道要让夫人和小主子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吗？”

“云和聪明坚强，绝不会因为伤心而糊涂到烧死自己和孩子的地步。”

陆舟行盯着坟墓，声音嘶哑地下令：“我要亲眼确认，死的到底是不是她。”

“即使她的面容被烧毁，我也一定能认出她。”

侍从们面面相觑，对陆舟行的命令感到犹豫不决。

“可是大人，即便掘开坟墓，也未必能看出什么端倪……”一个胆子较大的村民小心翼翼地提醒，“那晚的大火把整个村子都照得亮如白昼，曲娘子和孩子都化为了灰烬……”

陆舟行脸色骤变，竭力压抑的情感终于爆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主子！”侍从们大惊失色，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等到火势被扑灭，哪里还找得到什么尸骨……”村民继续说道，“我们只是找到了一些旧衣物，为她们立了一个衣冠冢。”

陆舟行猛地抬起头，不顾嘴角残留的血迹，声音颤抖：“你们的意思是，没有人亲眼看到她们的尸体？”

村民被他的气势所摄，机械地点了点头。

陆舟行愣了片刻，突然全身颤抖，泪流满面地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话未说完，他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侍卫们急忙上前，将昏迷的陆舟行抬上马车，急匆匆地离开了牛家村。

“真是无情，听说自己的妻儿尸骨无存，还能笑得出来。”

“这些贵族，心肠都是铁石做的……”

围观的村民们纷纷摇头叹息，为曲娘子母子的遭遇感到惋惜。

而此时的我，对陆舟行的到来和离去都一无所知。这世上的种种错过，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