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长风就那么挡在门口，手还抓在门把手上，首言道：“你想说什么？”

张仪自动忽略这句话，转而问她：“你不让我进房间坐着吗？”

程长风垂下眼眸，神色没有丝毫变化，顿足半晌，抓着门把手的手松开，转身让开，坐回床上。

张仪女士伸手将椅子拉到床前，双手交叠坐下，就这么看着程长风……恍然间她才发现，原来她女儿变化真的很大。

过了许久后，她开口：“开学后还住宿吗？”

程长风知道她的意思，毕竟家里离学校近，但若是住宿也没人会管，“嗯”

张仪叹了口气，委婉的跟她解释：“不是不让你回家里住，而是……”程长风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无非就是自己脾气不好待在家里碍眼。

她冷声道：“不用这样，你知道我初中以后从未花过家里的一分钱，你偶尔想起来有我这么个女儿时往卡里打的钱我也一分没用”。

张仪女士自知理亏，但也不赞同她的话，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弥补一下便被程长风打断，“以前你们对我是怎么样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也不用再多说什么。没有别的事就这样吧，你可以出去了”。

张仪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略显尖锐：“我怎么样？我对你怎么样了？啊？再不济你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翅膀硬了想不认我这个妈了是吗？我自问对你对小惟和小怀没有任何偏心，心思大了终究是讨厌起来自己的生母了是吧？我现在做的都是为你好，到头来还是我错了？”

程长风沉默。

张仪缓了口气，重新坐下来，然后才说道：“你别忘了，如果当初不是我坚持要把你留下来，你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桥洞底下躺着，你自己好好想想”，说罢她转身离开房间。

程长风对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可是你也忘了也是这样我受了十几年的暴力行为不是吗？”虽然程长风用的是疑问句，但却是极其肯定的语气。

走到门口的张仪女士听到这话，转过身来，程长风的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随她，她眼里的情绪张仪看不懂。曾经的女孩也是小小一只的，会扑到自己的怀里寻求安慰和庇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孩的眼睛越来越闪烁，眼里只剩冷漠，好似对什么都不在乎……好像是从她一次次的对丈夫妥协，一次次的软弱开始，亦或是她的每一次怒火迁移开始……张仪不懂，此刻她也不想懂。

张仪逃也似的回到房间。

程文远此刻正在儿子们的房间里陪着他们，对他们极尽宠爱，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妻子和他嘴里逆女的谈话结果如何。他好像只在乎儿子……

程长风坐在床沿，呆愣着不动，眼里的郁气疯狂积压，随后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着：“你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又何必再为此伤神……”

拿起手机，微信聊天界面里的未读消息二十几条，超过半数是时日发来的。程长风回了句：我很好。

然后将手机界面切到了雨滴电台，上面是工作人员的一条通知：根据安排，明天至周五你要上工每天至少满八小时，不管有无小雨滴的热线。程长风揉了揉突突首跳的太阳穴，伸手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回复：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