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我……”

“老夫人和二老爷何必生气呢？我只是偶然听说了一些唐家的故事罢了，跟咱们老楚家又没什么关系，三夫人一时好奇也无可厚非！”

“什么故事啊？”周氏闻言顺势留了下来。

楚默兮也不管曾氏和楚连之脸色好不好看，就顺势将唐氏的身世稍作修饰，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通，而且声音还挺大，就连帘子外的下人都听了个完整。

“哇，老仆那家可真是够黑心够不要脸啊！”周氏听完忍不住开口道。

“三夫人向来跟老夫人一条心，三夫人觉得那家人不要脸，想必老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楚默兮存心给曾氏添堵。

“你……你在哪儿听到这种……乱七八糟的故事，以后不许再说了！”想到前程往事，想到唐氏，想到面前这丫头跟昔日京城唐家的关系，曾氏只觉得心痛欲裂，惶恐不安紧张害怕全都交织在一起，慌乱的不知所措，胡乱的挥挥手：“好了，没事的话，都各自回自个园子去，老二暂且留下！”

“是，老夫人，那儿媳现行退下了！”周氏见老夫人心情不好，态度严肃，只好悻悻退下。

见着那两人紧张心虚的模样，楚默兮勾唇笑了笑，转身，漠然离开。

看着她那挺直的脊背和刚刚字字句句的冷嘲热讽，楚连之的目光渐渐染上狠辣的杀机。

“老二，当年那件事如此私密，就连唐氏自个都不清楚，你说这贱丫头怎么会知晓的？”曾氏叹了口气，一脸忧虑道：“你知道的，户部马上就要在各地甄选皇商了，若咱们楚家有幸被选中，那可是瞬间提升家族地位名利双收的好事儿，若唐家那件旧事被闹大传出去的话……无论怎样，咱们决不能冒这个险，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儿啊，别怪当娘的心狠……”

“老夫人说得没错！”

楚连之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浓浓的戾气，“这几天我要出去收租子，多准备些银钱出去打点，那死丫头的事，老夫人这几日就斟酌着办了，总之，一定要干净利落！”

曾氏一听，也松了口气，斜睨了儿子一眼：“放心，为了楚家的未来，娘是不会心慈手软的，至于那两万两的缺，娘换个人就是！”

“娘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楚连之阴冷笑道。

……

有人在跟着自己！

几乎是一出慈园，楚默兮就敏感的察觉到了。

她假装不知，反而朝着人口最为密集的楚府南园的荷花塘走了过去，并故作悠闲的绕着池塘走了一圈。

她早就透过池水的倒影看清楚了跟踪而来的是一个高胖的婆子，见默兮坐下，放缓了脚步，伸出双手，不怀好意的朝着她靠近——

“怎么？这么快就来灭口了？”楚默兮猛然回头，对上了一张略显错愕的脸。

“叹，我也不想，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知道那么多秘密烂在心底也就罢了，偏偏要傻得在人前说出来，下辈子投胎要记住，人啊，是越傻会活得越长命的！”高胖婆子笑得满脸恶意道。

“虽然唐家是我的外家，但我身上也留着楚家的血不是吗？他们就那么害怕我说出来，非要杀了我不可么？”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不是吗？”婆子指着荷塘冷冷的道：“识相的就自己跳下去吧，不要逼我动手！”

“若是我跳下去了，你们是否能不伤害我娘？”

“这……”婆子楞了一下，又很快改口，“这是自然！”

“好，我在地狱你等着你们的，你们一个个全都跑不掉！”楚默兮说着，脸上显出绝望的神色，一步一步朝荷塘边走去，然后趁着那婆子不备，突然眼睛一眯，敏捷的窜过来，勾着毫无防备的婆子，两人一起跌入了荷塘之中——

“啊……救……”婆子发出一声尖叫，顿时，大量大量的水灌入她的咽喉。

楚默兮深呼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到水下，死命的拖着她的身体，手臂穿过她的头发，死命的摁着她的脑袋，朝着池塘更深的地方游去——

毫州位于流云国已北，这里的人大多是不会游泳的，甚至是坐船，看见水都会晕头，但楚默兮不同，她在外面已经生活了十年多，夏日常常潜入水中采摘娘亲最爱吃的菱角，凫水可以说是顶顶的好，所以，胖婆子想要淹死自己压根不可能，但淹死她自己，却是轻而易举的！

十多分钟之后，确定胖婆子已死，看看四下无人，楚默兮很快就从水中爬了出来，然后小跑了百来米，才放开嗓子喊道：“来人啊，救命啊，婆婆掉荷塘啦！”

一呼百应，下人们迅速的围拢过来，将楚默兮团团包住——

只见楚默兮双手捂脸，似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我不相信，不相信是老夫人和父亲如此狠心，竟让人害我，不论我多么的不讨喜，我也是你们的孙女和女儿啊，你们怎么可以……婆婆说你们还会害我跟我娘……还说她不忍心看我还没及笄就失了性命，只好自己淹死，不然回去慈园只会死得更惨……”

众人闻言顿时哗然，全都议论纷纷，眼睛时不时的瞥过刚被打捞起来的胖婆子的尸体，神色各异。

慈园。

一个下人汗水淋漓的狂奔进了正屋，气喘吁吁俯首在老夫人曾氏的耳畔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半响，曾氏的脸色涨得犹如猪肝，气得呼吸都不稳了，嘴唇颤抖个不停：“小贱人真这么跟旁人说？还很多人都听见了？”

“是！”下人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她还说，她跟二夫人若是活得好好的便罢，若是失踪了或是出事了，定是……是……老夫人……您所为……”

“好啊，好啊，竟连脸面都不要了吗？竟威胁起老身来了！”

“那奴才……还……要不要继续……”下人犹豫了一下，抬手迅速比了个杀的手势。

毕竟这慈园有些身手的就数那胖婆子和她两人，如今，胖婆子也邪门的死在了那丫头手里，她心底不是不忐忑的！

“那丫头都放出那样的话了，若是再下手，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是我指使的……罢了罢了，这事还是先放一放再说！”

曾氏心底不甘极了了，一脸狰狞道：“小贱人，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且等着，有朝一日，定要你们这对母女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