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栀江序全文_第16章

郁栀就是在那个时候永远消失的。
“郁栀在那里，她就站在那里看着我，求求你们住手，她会消失的！她会消失的啊！”
无论我怎么哀求怒吼，他们都不肯相信我。
他们只会说我是个疯子，可我真的看到了郁栀，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消散在我面前。
郁栀和我说：“江序，永别了。”
“郁栀，求求你不要走，留下来，求你，我真的错了，郁栀，我真知道错了！”
我不住地求她留下，我愿意用我的一切交换，可郁栀还是消失了，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照进我生命里的那束光，不见了。
巨大的哀痛之下，我呕出一口血，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就是在我和余生曾经的家里。
我想，我大概是真的很混蛋，郁栀才会头也不回地离开我。
脑海中回响起我们结婚那天，郁栀说的话，她说：
“江序，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爱你，直到生命逝去。”
郁栀没有骗我，她真的做到了，是我卑微得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是我那点可怜的自尊作祟，让我永远失去了她。
我始终不敢相信，她那样美好的人，会真心喜欢我，所以我一次又一次试探她的底线，试探我在她心里的重量。
曾经的每一次，都是我赢。
我以为我站得高一点，再高一点，她就会真正看到我，被我吸引，可我走的每一步，都是郁栀在为我铺路。
于是我固执地不肯承认，甚至诋毁……我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啊。
“郁栀，我好后悔啊，家里已经闻不到你的味道了。”
真后悔当时烧掉了郁栀的东西，现在屋子里空荡荡的，连郁栀的味道都闻不到了。
我翻了个身，想像以前一样伸手抱住她，却扑了个空。
我睁开眼睛，屋子里空荡荡的，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为什么你在的时候，没有多抱抱你呢，郁栀。”
我喃喃自语，重复着她的名字，祈求她能在寂静之中给我一点回应。
但是没有任何声音，就连时间转动的声音也不复存在。
我看向空荡荡的手腕，突然慌乱起来，“我的手表呢？那是郁栀送给我的，她让我一直戴着的，不见了，她会生气的。”
“不能让郁栀生气，我得把它找回来，找回来。”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家门，走了好久，才走到河边。
天上下起了雨，幽深的河水，一眼望不见底，我越走越深，不断地想让自己沉入河底找到那只腕表。
它是郁栀送给我的，独一无二的礼物。
可我被人捞了上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想找回我的爱人，他为什么要阻止。
我还是被送回了家。
家门口蹲着一个中年男人，大概五十多岁，看起来很熟悉。
“哎呀儿子你回来了！”他很热情地迎了上来，一时间我却想不起他是谁。
我的脑子里很乱，有妈妈的咳嗽声，妹妹的哭声，还有男人的咒骂声……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你来干什么？”我看着他，但他很奇怪地愣了一下，看起来有点怕我。
大概是因为我长大了，不再是他可以随意打骂的小孩了。
“那个，爸欠了点外债，之前那个女的给我的钱我都花完了，现在她死了，那她的遗产……”男人搓着手，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你不上网吗？她的钱全捐了。”
“全捐了？！这个败家娘们儿！亏得她死得早，要不我非扒了她的皮！宁可捐了都不给我这个当爹的，什么东西！”他骂得唾液横飞，我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我笑起来，就像个仰赖父亲的孩子。
“爸，这套房子是我的，你跟我进去，我把房产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