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砸得季诗芳的大脑一片混乱。

她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内心悲喜交加。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季诗芳缓过神，下意识看向廖庭川。

却只见廖庭川神色复杂，眼里满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但就是没有高兴。

他淡声说：“现在还不能确定，明天我带你去卫生院检查。”

冯兰菊也摆了摆手：“赶紧进屋吧，大晚上的，别吵着孩子。”

季诗芳看到廖庭川和冯兰菊的反应，心口的涩意悄然蔓延。

她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

没多时，廖庭川抱着一床被子推门而入，在床的另一侧背对着她睡下。

二个人离得很远，仿佛隔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季诗芳看着男人宽阔的背，心口一阵绞痛。

她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问：“廖庭川，如果我真的怀了，你……会高兴吗？”

廖庭川沉默了很久，久到季诗芳以为他睡着了。

他才淡淡出声：“我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季诗芳的心顿时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刺穿。

就算她一直将廖轩和廖曼当亲生孩子对待，但她毕竟没有真正怀胎十月过。

这对她来说意义特殊。

可似乎在廖庭川眼里，孩子的生母是她还是姐姐，都没区别……

她声音艰涩：“所以，你并不期待这个孩子，是吗？”

廖庭川又沉默了片刻，声音依旧毫无起伏。

“睡觉，别再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季诗芳只觉得被扔进了冰窖里，冷意从心底不断往外冒。

她本想着，如果怀了孕，那就把他生下来陪他一世，再回原本的世界。

可现在除了她，似乎再没有一个人高兴这个孩子的到来。

她害怕孩子生下来之后，会像她一样，变成家里第二个透明人。

……

翌日清晨。

季诗芳照常早起去做饭。

走进厨房，却见冯兰菊已经在里面忙碌。

冯兰菊看到她来，没好气地开口：“这是仗着肚子里有货腰板硬了，起这么晚！”

话落，她又朝灶台上的一碗红糖鸡蛋努了努嘴：“东西都快凉了！”

季诗芳走过去，神情复杂地看着那碗红糖鸡蛋。

她有些不可置信：“这是给我的？”

冯兰菊斜睨了她一眼：“这屋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话音刚落，廖轩和廖曼争相跑进厨房，一边大喊。

“奶奶，我饿了！”

一听到这声音，季诗芳的胃就隐隐泛起抽痛。

她刚嫁进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只要看到她吃东西，就会故意大声喊饿。

哪怕他们已经吃饱了。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没吃过饱饭，还因此得了胃病。

想到这些，季诗芳强压着不适，把红糖鸡蛋递给两个孩子。

“你们吃吧，我不饿。”

冯兰菊见此有些不悦，伸手拦了下来，对着两个孩子开口道。

“她怀孩子了，这个给她，奶奶给你们留出来了。”

廖轩一听就不高兴了：“她答应了要帮阿妈照顾我们的！凭什么再生一个！”

廖曼委屈地撅起嘴：“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肯定不会对我们好了！呜呜呜……我想阿妈了……”

季诗芳看他们这么闹，心里一阵阵发冷。

嫁过来五年，她对廖轩和廖曼掏心掏肺，把他们当亲生的孩子。

可他们就像两个捂不热的石头，只有看到她妥协，他们才会满意。

季诗芳心头情绪翻涌，心里话脱口而出：“那就让你爸给你们换个妈。”

话音刚落，廖轩和廖曼同时愣住了。

他们却是看向季诗芳的身后：“爸爸……”

季诗芳浑身一僵，一转头，就见廖庭川正站在门口，脸色阴沉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