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历来知道，季欢这人有一身的“本事”。

在外保守规矩，跟他好时，想着各种法子讨好取悦他。

淡淡冷笑中，渗出讽刺：“她打你了？”

这会儿灯光乍亮，姜晏白才看清季欢左脸连接下颌处的红印。

来见他前，应该是处理过，并不明显。

季欢眼底一闪而逝的苦涩。

余姿莘找到她，打了她，已经是一天前的事了。

她逼着她跟姜晏白断掉，否则就把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公之于众。

季欢说：“打我是小事，要是影响了你跟余小姐的感情，那我可就是姜家的大罪人了。”

“你倒是立场摆得很正。”

季欢像只修炼成精的妖精，眼波流转都是情，声音压了几个度：“寄人篱下，总得有点自觉跟眼力见。”

沈慧心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些年在姜家暗地里捞了不少的资源。

更是时时刻刻的教育季欢，聪明伶俐点，别想着依仗姜家往上爬。

她们毕竟是外人。

“这么看来，你跟你妈是在姜家捞够了？”

姜晏白左眉梢挑动下，颇有玩味。

季欢喉咙翻滚，合着心酸把唾沫往下吞咽，且不说她们娘俩在姜家捞了多少好处，她服侍他，给他当情人，那是实打实的。

她不好去直勾勾的看姜晏白。

目光撇过去，看到了床边垃圾桶里的透明物。

约莫四五个。

其中一个浪费了。

季欢缓缓把喉咙的气往回收，笑得好生虚伪：“姜总真是说笑了，我妈这些年一直靠着一些针线活讨生活，哪有那本事。”

沈慧心家族落魄前，那也是出身不错的大家闺秀。

很会做一些苏绣类的玩意，这类东西特别受富太太们喜欢。

进姜家养着后，她便重操旧业。

季欢说这话时。

姜晏白定睛看着她。

出声有些莫名猜不透的嫌恶：“你妈可比你有本事得多，你倒是没学会她半点。”

沈慧心嫁给季书海，曾经闹得满城轰动。

当时的季家是有正宫的，沈慧心顶多算是小三上位。

眉心一蹙，季欢：“我确实没本事，要不然也不会跟了你这么多年，还让余姿莘从中跟你结了亲，闹得个青春跟人都两空。”

这六年里。

姜晏白见证了她从一朵小白花，长成明艳动人的玫瑰。

季欢也见证了他从默默无闻，到在姜家独当一面。

姜老爷子不重视他，那他就狠。

狠到什么程度。

光是季欢见过的，十八岁那年，他替姜正卿挡过仇人的子弹跟刀，如今他后腰上都挂着一抹骇人的伤疤。

姜晏白问：“需要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容易造成误会。”

在姜家，季欢从来不与姜晏白走在一块。

哪怕问候，也只是客气疏远的语气。

他们在人前保持着绝对的清白，却在深夜的人后，行着各种苟且的事。

姜晏白没送她。

他一般也很少回姜家老宅去打住，大多时候都是在自己的公寓跟公馆。

这几年姜老爷子病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姜晏白又能力日渐突出，远超了两个哥哥。

姜老爷子对他开始逐渐重视，手把手将一些大型项目都交给他去做，他便陆陆续续在季州各处备至了不少的私有地产。

单说季欢知道的，去过的。

都起码在三十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