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羽蔷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间。

她像是被扔进了冰窟，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一直冷到心底。

明明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可他们仇视的目光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汲羽蔷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最终只是一言不发地落寞离开。

刚出家门，就听见身后又传来了欢声笑语。

“少辞哥，我没那么娇气的，不用太担心我。”

身后的对话她再也听不下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一直以来，她似乎都是多余的那个……

回到蒋家。

汲羽蔷的脑海中还是蒋少辞看汲慧娟的那个眼神，以及对她的细心照顾。

她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怀了蒋少辞的孩子，那他会不会也这么温柔耐心地对她？

胃里忽然涌起一阵剧烈的痛楚，将汲羽蔷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匆匆倒了杯水，咽下药片，满心苦涩。

如今她只剩下不到半年，哪还有机会和他生儿育女……

但不管怎么样，汲羽蔷还是决定等蒋少辞回来，和他谈谈。

然而，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蒋少辞才回来。

还带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汲慧娟。

汲慧娟被蒋少辞打横抱在怀里，闭着眼睛靠在他肩头。

见到这副画面，汲羽蔷出来迎接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心头一阵阵发冷。

汲羽蔷看着他们，嗫嚅着问：“少辞，娟娟为什么在这里？”

蒋少辞皱了皱眉：“她喝醉了，我带她回来照顾。”

汲羽蔷呼吸都发紧，心和胃都泛起疼。

她不明白，只是喝醉而已，为什么要特意从城东把人带到城西来照顾。

更何况……

她没忍住，直接说出了心声：“汲家有妈和大哥在，还有那么多佣人都可以照顾她，何必折腾这一晚上……”

蒋少辞面上不耐地打断：“不是只有今晚，是带她来蒋家安胎。”

他顿了顿，无视汲羽蔷骤然变得惨白的脸色，丢下一句：“这本来就是你欠她的。”

说完，便绕开汲羽蔷，抱着汲慧娟上楼去了。

汲羽蔷形销骨立地站在偌大的客厅，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正恍神，小腿忽然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她低头一看，就对上绵绵两只小黑豆一般浑圆的眼睛。

绵绵感觉到了她的悲伤，正摇着尾巴急得团团转，不住地蹭着她的腿。

汲羽蔷蹲下身抱住绵绵，将脸都埋进了它的绒毛里，闷闷地说：“绵绵，还好有你陪着我……”

这些年，每次难过的时候，都是绵绵陪着她。

这次也不例外。

可她抱着绵绵枯坐了大半夜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妹妹回来了，蒋少辞和汲家人还是对她那么冷漠……

第二日一早。

汲羽蔷去了蒋家花园角落里的小房子，那是她的设计工作室。

只有这里才能让她得到片刻安宁，也只有这里才是唯一属于她的地方。

绵绵安安静静地趴在一边看着她。

“姐姐……”

一声呼唤打破了宁静氛围。

汲羽蔷手上动作一顿，闻声看去：“娟娟，你怎么来了？”

汲慧娟扶着腰走近，笑着说：“姐姐是在做设计吗？真羡慕啊，原本我也想成为设计师的……”

话没说完，她就一脚踩上了绵绵的尾巴。

“汪！”绵绵立刻痛得跳起来，扭头冲汲慧娟叫了一声。

“啊！”汲慧娟受到惊吓，脚下一个趔趄，慌张后退。

汲羽蔷心头一凛，连忙冲上前去扶她：“娟娟小心！”

还没碰到，汲慧娟已经被人一把揽住腰，带入怀中。

蒋少辞紧张地检查她周身情况：“你有没有事？”

眼里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

汲羽蔷想上前关心的脚步骤然顿住，整个人不可置信地僵在了原地。

身后，绵绵委屈地蜷在地上，时不时地发出“呜呜”的轻哼。

汲羽蔷掩去心头涩意，转身去查看绵绵的情况。

绵绵蹭着汲羽蔷的手，像是撒娇，又像是在安慰她。

汲羽蔷见它没事，刚松了口气，就听身后传来蒋少辞冰冷的声音。

“汲羽蔷，你要是管不好你的狗，我不介意替你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