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琼玉和狼奴寻了好一会儿，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含着小女郎的娇俏。

白琼玉循声望去，那小女郎跑疯了回到檐下一趴，趴在……

白琼玉的母亲身上。

她昔日温柔可亲待她的母亲，临走前对她郑重说了，“无论和离与否，最爱的只会是她”的母亲，身上还抱着一个约莫八九岁大的小郎君。

小郎君蹬着脚，嘴里拿着饼子歪头看向沈氏，嘴里喃喃地像是在喊娘。

不！

这是她的娘。

把母亲还给她，快把母亲还给她！

白琼玉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腰身却被箍住，她发了狠劲如回光返照般，挣脱开了狼奴的束缚，双手握拳站在沈氏面前。

可她这时却哑巴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心里喊了千百遍的“娘”也喊不出！

狼奴也不再躲藏，沈氏看见他们二人惊住了，微张着唇没说出话来，把孩子都给了心腹下人。

小女郎指着白琼玉和狼奴问，“这是哪儿来的叫花子？”

沈氏哄她，“母亲也不知哪来的，夜深了，囡囡去睡吧。”

叫花子，母亲竟不为她辩白，顺着那小女孩的话叫她叫花子。

白琼玉更是哑口无言，黄瘦的脸上尽是泪痕。

她在风中静立，此刻她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她扯住狼奴的手，哀求道，“我们回去吧。”

沈氏问狼奴：“你们怎么来的？”

狼奴：“不瞒夫人，是爬狗洞进来的。”

沈氏站起身往后院去，白琼玉看出来她不待见她们。

沈氏走到腊梅树下，回头，树影疏疏密密遮住了她脸上的神情：

“狼奴，你是个好孩子。你带着小姐再爬一次狗洞，回去吧，我有我的难处。”

“是。”

白琼玉又爬了一次狗洞，在被母亲说是叫花子之后，她的心沉入谷底。

一颗心在狼奴的背上又摇摇晃晃，他的背宽厚挺阔，让她生出贪恋与不舍。

她盯着明明如月的灯道：

“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小姐愿意让奴陪着，奴不敢不从。”

“我不打你了，再也不打你了。你要好好陪着我，心里只有我，不许像我母亲一般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