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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步上前,一把扶住我的手臂,眼神担忧。
“阿离,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语气冷淡又疏离。
“我没事,你快回去吧,以后就不要来了。”
冰冷的态度让方宴闻身形猛地摇晃了一下,脸色迅速苍白,
还好及时扶住身旁的扶梯才得以站稳。
他将目光定在我脸上,黑眸里闪过一丝受伤。
“阿离,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冷笑着反问。
“在你的世界里,我一直是个怪胎,高中上个生物解剖课,半点不害怕,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后来大学毕业当上法医,我这双手更是上班摸死人,下班牵你,你不是说受不了这样的我,要跟我分手吗?”
“为什么我都已经结婚了,你还要缠着我不放?”
方宴闻紧抿着唇,垂下眼睫。
放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他沉默很久,缓缓开口:“阿离,对不起。”
说到过去,方宴闻只会说对不起。
毕竟在他的世界里,我骨子里就是冷血动物,是个实打实的怪胎,跟一般女孩不一样。
可我的哑巴老公谢南洲,却会在我自暴自弃、陷入自我怀疑时,不停比划起手指,温声鼓励。
“阿离,法医很好,法医可以侦破受害者死因,比谁都了不起。”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站在这儿跟他争论那些有的没的,只想早点回到家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我太累了,需要一个人待会儿。
可就在我转身上楼时,脚却忽然踏空,手也僵硬着没有力气,竟当着方宴闻的面,直直从楼梯上摔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我好像听到自己小腿骨折的声音。
方宴闻急忙跑下楼,手忙脚乱地将我抱起。
“阿离,你没事吧,忍一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接连闯了好几个红灯,方宴闻终于平安把我送到医院。
医生给我打完石膏,随后叹着气开始叮嘱:“既然你患有渐冻症,那就注意安全,别再一个人出门了。”
说着,他又把视线转移到方宴闻身上。
“家属也要仔细着点,别留病人独自在家。”
他的话让方宴闻瞳孔一缩,震惊地看向我。
“阿......阿离,你得了渐冻症?”
渐冻症顾名思义,会慢慢的肌无力,乃至演变到全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
方宴闻有钱,可以请人照料我,但他却接受不了余生要跟变成废人的我生活在一起。
所以在得知我的病情后,他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最终,方宴闻承受不住,猛地低下头,与我避开视线。
“阿离,我现在脑子里有些乱,你让我考虑一下。”
匆匆丢下这句话后,他慌乱逃出病房,留下我和主治医生面面相觑。
主治医生颇有些同情:“姑娘,你也别太难过,说不定你男朋友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我勾了勾嘴角,笑容苦涩,语气却很平静。
“没关系,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自己有老公,医生,还请麻烦你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
回家的路很远,再加上我现在小腿骨折,只能拜托护士把我送上车。
司机大哥倒是个热心的,见我行动不便又没人照看,下车时更是提议要把我送上楼。
或许是怕我觉得冒犯,他还连忙解释:“妹子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见你受了伤,又是一个人,怕你待会儿不好上楼。”
我笑着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
左腿打着石膏,再加上没什么力气,这次上楼要比之前难上许多。
但我还是坚持着,扶着扶梯,一步一跳,硬是一口气蹦上五楼,气喘吁吁地回到家门口。
门口处放了一盒草莓蛋糕,正好是在我喜欢的那家蛋糕店买的。
我疑惑地提起蛋糕,翻看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