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溅中听见十二岁的你在火场嘶喊:“阿阳快走!”
现在我的肋骨间也燃着同样的火,却再也找不到推开我的那双手。
便利店监控拍到了疑似你的身影。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在薯片货架前停留了三分十九秒,指尖划过每包烧烤味薯片的动作,和你当年检查炸弹引线的频率一致。
我买了整个货架的薯片堆在更衣柜,现在它们在你空荡的柜子里发酵出蓝蝴蝶幼虫的气息。
禁毒纪念碑前的白菊突然枯了一半。
我蹲下身拨弄花瓣时,发现花心嵌着监控芯片。
读取时整个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烁,你的全息影像站在二十四岁殉职的码头朝我举杯。
威士忌在你虚握的指间流淌成发光的禁毒誓词,而我终于看清你最后的口型——那不是在说“再见”,而是“抓住我”。
海底打捞队送来了锈蚀的呼吸器。
金属表面你的牙印比遗书更清晰,减压阀里卡着半片蓝蝴蝶翅膀。
我把它含在舌下执勤,子弹击碎毒贩车窗的瞬间,咸涩的海水突然灌满口腔。
副驾驶座上,染血的奶茶杯插着那根蝴蝶形吸管。
现在我的配枪只剩一发子弹。
弹头刻着我们的警号,弹壳里藏着你从火场带出的那枚钥匙。
每个满月的夜晚,它在我枕下发出蜂鸣,指引我走向防空洞深处那个生锈的衣柜。
今夜我会带着两套警服进去,一套染着我的血,一套沾着你的灰。
当柜门再次关闭时,或许这次我们能一起推开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