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

阮如溪对顾铭生的话避而不答，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指尖：“等你稍微好一点，我们就转院去帝都。”

顾铭生疲惫的闭上眼，他能感受到自己腿上的情况不容乐观。

半月后。

阮如溪花大价钱将他从杭城转院到了帝都。

他躺在病床上，又继续想被救时阮如溪说的那句话。

“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一次。”

为什么是再？

他心里隐约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但那实在太过离奇，以至于刚升起就被他压了下去。

顾铭生定定的看着她，想要不要直接问。

阮如溪见他这个神色，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东西，她伸手摸了摸脸。

“谢谢。”顾铭生还是没问，万一猜错了，他还要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闻言，女人坐在病床边，拿起湿巾，轻轻替他擦脸：“我们是夫妻。”

“照顾你是我的分内之事。”

阮如溪说这话，眉眼间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来。

顾铭生恍然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好多年前的她，那时候她的也是这样温柔。

他有时也暗暗希望，那些锥心刺骨的经历真的只是一个噩梦。

这样他和阮如溪，说不定真的还能回到从前。

想到这，他阖上眼喃喃：“我好久没见外婆，我想给他打电话。”

女人仔细打量顾铭生的神色，似是要从窥进他的心里。

病房里沉默下来。

片刻后，她拿出窃听拨通了管家的电话。

顾铭生攥紧了床下的床垫。

他也不想让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到处奔波。

可他真的没法再和阮如溪共处一室。

这些天的相处，总是让顾铭生生出很多错觉，仿佛他们的感情根本没发生任何问题。

但他知道，这些都是短暂的。

现在放不下，这些温柔就会化成刀子，分开时刀刀剜心。

顾铭生刚做下决定，阮家的管家就到了。

老太太走进病房，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顾铭生，瞬间就红了眼眶。

“铭生，我的铭生受苦了。”外婆颤颤巍巍的走到床边，小心的伸出手抚摸他的头发。

顾铭生轻松的笑了笑：“外婆，我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像以前一样。”

老人心疼的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抹眼泪。

看见外婆的顾铭生终于松了口气，他抬眸看向阮如溪：“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

女人站在原地，死死捏住窗沿，眼里的情绪翻涌着，红唇抿得笔直。

见状，顾铭生突然感受到一股哀怨。

原本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半响后，他才重新措辞：“现在外婆来了，你就回去好好休息，认真工作。”

闻言，阮如溪的眼神才收回去些许：“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餐。”

说完就像阵风似的走了。

外婆也收拾好了情绪，他站起身帮顾铭生揉腿：“这次多亏了小阮，要不是她照顾你，你也没法恢复的这么快。”

“是要多谢谢她，到时候离婚了，就把房子留给她，就当是医药费了。”顾铭生看向窗外，所有的不舍都丢进风里。

“一定要离婚吗？”老人不解，为什么外孙的态度这么坚决。

顾铭生收回放在窗外的目光，暗自垂眸：“外婆，你相信前世今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