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气氛十分凝重。
霍廷琛坐在首席靠右的位置上,正对着大门。
而霍学梁跟李玟卿则是坐在主位上,面色严肃。
旁边还不时穿梭着几个为他们沏茶的佣人。
几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最后倒是简月先摁耐不住了。
她左右观察了几人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霍廷琛身上。
犹豫了半晌,她鼓足勇气开口道:“二爷,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没资格质问您什么,可夏夏是我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做母亲的,总有权利问个清楚,不然到时扣上个***家主的罪名来,我们夏夏是万万承担不起的。”
说到这里,简月语带哽咽,她求助的目光投向主位上的霍学梁夫妇,然而霍学梁却只是不以为意的避开了。
在他心目中,霍家的男人想玩什么女人都可以,只要别四处留种,他根本就不会在意。
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佣人的女儿,毫不起眼,玩了就玩了,倒是李玟卿大惊小怪,非要把事闹大。
这下好了,他不想插手都难。
思及此,他抬眸,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简月,敷衍道:“年轻人贪玩很正常,如今的社会很开放的,只要他们自己不介意,我想我们几个老的,还是不插手为好,更何况,我看夏夏这孩子自己也挺乐意的。”
闻言,简月脸色一白。
听这对方的意思,是不想负责,还想干脆把锅推到夏夏身上来了?
这叫她如何能继续忍气吞声?
“老爷,好歹我也是为霍家辛苦工作多年,您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女儿的名誉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霍学梁,眼眶泛红。
这一幕落在李玟卿眼底,不禁暗自得意。
她要的就是这个局面,她赌这个孽种定会要了那丫头。
所以静观其变。
她无需动手,自然有人替她解决。
想至此,她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温婉又得体。
“阿琛,你无需包庇那丫头,若是她真的做出些什么出格之举来,你只管处置便是,妈绝不会阻拦,更不会偏袒她半句。”
说完这句话,她转过脸去,看向简月,语带警告道:“简月,你要知道,阿琛从来都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他可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要,若不是夏夏痴心妄想些什么,阿琛怎么可能跟她发生那种事。”
“……”
闻言,简月气的浑身发抖,她颤抖的指着李玟卿,一副快要昏厥的模样:“老夫人,您怎么能这么污蔑我们夏夏!她才十九岁啊,您这么说,要她今后怎么做人,要让外界的人怎么看待她,您这不是毁她的一生吗!”
“而且……二爷也是个成年人了,他不要,难不成我们夏夏还能强迫得了他不成?怎么就不能是二爷欺负我们夏夏了?我看这事最好报警,若是调查出个什么,我也认了。”
“放肆!”
不等她把话说完,一直沉默着的霍学梁突然怒喝一声,将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摔,发出"砰"的巨响,吓得简月立刻噤声。
李玟卿见状,笑吟吟道:“报警?好啊,那咱们现在就报警,我可不信我们阿琛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倒是你的女儿,小心得进去吃牢饭。”
简月一听这话,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慌张的扫了眼霍廷琛,只见对方神情淡漠,似乎并未受影响。
这下,简月更慌张了。
她紧咬唇瓣,心里一阵忐忑,却又拿不定主意。
如果报警,她还真不敢保证斗得过霍家,更何况家里还有那些不安分的亲戚在。
乡下那种地方,这事万一传出去,夏夏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简月隐忍着,似乎是在权衡这其中的利弊。
整个气氛陷入僵硬,就连一旁的佣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唯有沙发上的霍廷琛神态始终淡漠,他静静的欣赏着这出大戏,似乎不急于打断。
这群人是怎么能够想出这种烂招联合起来耍他的?
是他太久没回国,这群人已经忘记自己的本分了?
霍学梁跟李玟卿一唱一和,简月显然已经***到绝境。
然而就在这气氛僵持之际,大门处,一抹娇柔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霍廷琛的位置正对着门的方向,所以当简之夏出现时,男人第一时间便捕捉到了她。
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了一件白色裙装,脸上也没有了昨晚的妆容,这样干净清澈的面孔,竟让男人有了片刻的怔愣。
霍廷琛看着眼前的少女,心底蓦地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这一刻。
是期待?还是不悦?
亦或者是......其他的情愫?
明知她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可他还是一次次的为她破例。
霍廷琛看着她,垂落在大腿上的手掌微微收拢,眼底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先生……”
终于,简之夏站定在男人跟前,低着头,怯怯唤了一声,那神情看起来,十分委屈。
她甚至都不用多说一个字,男人就动摇了。
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一时间竟有些不坚定。
见状,李玟卿顿觉时机恰好,她装模作样道:“阿琛,既然夏夏也都来了,咱们就说正事吧,你说说怎么处置她,妈都听你的。”
听到这话,简之夏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向霍廷琛。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乎想从男人的眼神里找到答案。
“先生……要我处置我?”简之夏的嗓音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像***般扎进霍廷琛的心里。
他的眼眸一眯,危险的气息渐浓。
简月察觉到了男人的异常,焦急道:“二爷.....这可是关系到夏夏的一辈子,您最好想清楚,这莫须有的罪名,我们普通人承担不起啊……”
她的话音刚落,李玟卿就继续煽风点火:“简月,你可别妄想求情,既然有本事***主子,就必须承担相应的代价,这点你不是最清楚的?”
“……”
简月的脸色越发苍白。
“你们不能这么冤枉夏夏,她没有。”
见状,霍廷琛的眉心皱的越发深邃了,他看着面前神色委屈可怜的小家伙,眸光渐深。
这种感觉,多年前似乎有过!
霍廷琛的思绪有些飘远。
那时候,也是有这么个小丫头,可怜巴巴的,求他救救她。
这一刻,他居然也像当年一样,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