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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南舒,他眼底划过温润,“她从小举步维艰的长大,一直都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

“如果医生交代了要静养,她一定会老老实实听从医嘱。”

如果说他是天之骄子。

那纪南舒,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极端。

纪家在北城也说得上是豪门,可越是豪门,越忌讳私生子。

纪南舒还未满月,就被她母亲丢在了纪家门口。

纪家因为这个事,闹得天翻地覆。

还没等天黑,不足月的女婴就被送到了偏僻的城郊,由一个佣人照顾到上小学。

小学开始就是全寄宿学校,自生自灭。

放假别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纪南舒回到家,只有几面白墙。

妈不要、爹不疼。

贺家刚开始听说,他认识纪南舒的时候,还警告他离远点。

可偏生,纪南舒对他好像有天生的吸引力。

他对家里的每一次撒谎,都是为了纪南舒。

司机到点来学校接他放学,没等到他,他说是被老师留下来帮忙了,实则是纪南舒摔了一跤偷偷哭鼻子,他买了药送到她的宿舍,耽误了时间。

说和朋友去玩,扭头就叫了几个发小,去纪南舒的那个小房子里,给她过生日。

他认真学着做甜品,面上说是讨奶奶喜欢,其实是他发现纪南舒爱吃甜食。

一直到现在,他也做得一手好蛋糕和饼干。

不过,好像很久没做过了。

等这次回家,就多给南舒做一点,让她慢慢吃。

她太瘦了。

......

想起这些,贺砚礼整个人愈发柔和下来。

宁穗看在眼里,气得几乎要把一口牙咬碎,“你就这么喜欢她?”

“不是喜欢。”

贺砚礼收回思绪,“是爱,宁穗,我爱她。”

“你爱她?”

宁穗听见这个回答,不可遏制地笑了起来,仰头看着他,“你爱她,怎么能和我***??”

“你真以为,男人和女人一样?”

他唇边勾出一抹讥诮,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神里一点温度都没有,与在床上时截然不同,残忍道:“宁穗,老婆是老婆,代孕是代孕。”

“我分得清。”

他话音刚落,宁穗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阿礼,我们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你怎么能......”

贺砚礼不为所动,“是你亲口说的,你忘了?”

宁穗愣了几秒。

才慢慢想起来,确实,是她自己说的。

她刚回国的时候,无比嫉妒被贺砚礼百般呵护的纪南舒。

看出妈妈和奶奶对纪南舒不满,她找到了其中关窍,处处引导,委婉地表达,她愿意为贺砚礼生个孩子。

妈妈和奶奶自然大喜过望。

但贺砚礼很难搞。

她想方设法的***,甚至主动提出可以只把她当成一个代孕。

贺砚礼才心动了。

可是她没想到,那么浓厚的***之后,贺砚礼还能这么冷静地说出这句话......

宁穗不服,“可是你的身体,明明那么喜欢我。”

贺砚礼笑了,几近绝情道:“我看片也会有反应,难道这能说明我喜欢***?”

“......”

宁穗整个人都愣住了。

贺砚礼指了指床头的燕窝,“喝吧,等等凉了。”

说着,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又掏出窃听给纪南舒发起消息。

宁穗坐在床上望着他。

忽而露出一丝笑容!

医院已经快打爆他的电话,也不知道纪南舒是不是检查出了什么天大的病。

她在车上,趁着他开车的时候,把他的***设置了呼叫转移。

每一通电话,都打到她这儿来了。

纪南舒啊纪南舒。

你最好就死在医院!

纪南舒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是在做梦。

她愣愣地看着病床旁边,因为她睁眼,就齐齐涌过来的一屋老少。

上到七八十,下至三岁的都有。

“梨梨!”

一个中年女人喜极而泣,想抱她,又生怕弄到她身上的仪器,拼命锤着身旁中年男人的胸口。

“老公!梨梨醒了!我们的梨梨真的醒了!你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中年女人哭成了泪人,却仍能看出保养得当。

中年男人抱住她,“你没做梦,没做梦,我们女儿确实醒了......”

上到七十的老太太看不过去他们这么秀恩爱,嗔了一眼。

而后,立马关心地看向纪南舒,十分和蔼:“梨梨,感觉怎么样?医生马上就来了,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和医生说。”

“梨梨?”

纪南舒有些发懵。

长达一天***的昏迷,让她脑袋运转得也有些慢。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梨梨是谁。

为什么叫她梨梨。

而屋子里的这些人又是谁。

另一个上到八十的老爷子反应过来些什么,忙道:“清梨,我是爷爷。”

又指了指一旁的老太太,“这是***啊,你......失忆了?”

“......”

纪南舒一怔。

她没有失忆。

昏迷前的一帧帧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很快通过以前看的那些狗血小说情节,反应过来些什么,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

原先洗纹身的地方白皙细嫩。

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她......

灵魂重生了?

想到这个,她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周遭。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还没给她多少的时间,一干医护人员跑了进来。

又是一通检查。

在这个时间里,有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冒了出来。

纪南舒拼命梳理着。

她叫......不对,是原主叫沈清梨。

刚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而她的意识,是在沈清梨死亡后,突然进入的。

——沈家。

纪南舒有些印象,不是北城的本土家族。

这次来北城,完全是因为这边有匹配的心脏。

可是沈家和贺家,是有生意上的往来的。

想到贺家。

想到贺砚礼。

纪南舒忽然不受控制地蜷成一团,心脏处被拉扯得生疼。

她自以为在死前已经放下了的一切。

如潮水一样地朝她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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