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费光楣又和光一起跑走了。

周晨回到主卧的时候，陈北还在打游戏。

周晨靠在门框上停了停，“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天和平时不一样？”

明明是做好了决定不跟他提的，却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等我三分钟，”陈北随即在***上一通***作猛如虎。等结束了游戏，他右手一撑，坐起来，学生看卷子上的考题一样看着周晨。

周晨没等他琢磨出考点和解题思路，就直接说：“其实我也没想到我刚才突然就那么说出来了。本来不想说的，但刚才儿子跟我说，你这么聪明，连他都看出来我今天不对劲，你一定早就看出来了。”

陈北还是琢磨地看着周晨。

“干嘛？怕我给你下套？”她离开门框，关上了门，走近陈北。

“我是在想，你这不对劲是不是跟我有关系。”

“要是跟你有关系的话，就不是这个问法了。”

“也是”，他顿了顿，“其实我刚在书房里看到你拿出来的烤箱说明书了。”

短暂的沉默，其实不过是区区几秒钟，在这两个人之间却以一种很强烈的方式存在着，感觉上就被拉得很长，每一个呼吸都变得像是应该被专门记录下来的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周晨是很擅长冷战的，但在陈北面前，她哪怕半秒钟的沉默都受不了。

“你不想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当然想了，看到那本说明书的时候我就想了。但我看你的样子，不是很想说。”

“不是我不想说，是我没想好要不要说。”

“那不是一回事？”

“不是一回事。你是我最不愿意撒谎或者隐瞒的人。”

“这个你就不严谨了”，陈北故意用开玩笑的样子调笑周晨，他太了解她，她迟早有一天被自己的过于严肃给憋屈死，“我肯定不是‘最’。‘最’，肯定是你儿子。”

“你别跟我嬉皮笑脸。”

“是”，陈北把两只手背到身后，做出洗耳恭听的端正样子。

周晨忽然就放弃了，“算了算了，就是我前夫，我儿子他爸，提前出来了，今天还来找了我。”

一口气“咣咣咣”说完，好像也没想象中的难，周晨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定定看着坐在床上的陈北。

“哦。”

“没了？”

“还要有啥？”

周晨一下就很难再心平气和了，“陈北，我告诉你我那被判了12年的前夫提前出狱了，还来找我，还跑到这里——这里，宋园路，他进去了之后你和我才一起买的房子，没有人告诉过他的房子里——来给我塞了张字条。你一声‘哦’就没了？”

“那我要想的嘛。”

“你慢慢想，我睡觉了”，周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火，躺倒在床上，拽了被子，背对陈北。

陈北转头看周晨，知道她不可能真的睡，肩膀还在一上一下，但他也真的一下子摸不准她是在发什么脾气。

陈北清清嗓子，咳嗽一声。

周晨也是摒不住，一下坐起来，气势汹汹瞪着陈北。

陈北被瞪得也不想做好人了，声音高了八度，“他找你干什么？复婚？要你儿子跟他？还是问你要钱？你告诉他，都不可能。”

周晨的嗓门比陈北还大，“你吼***嘛？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他？他不是正常人，我要是知道他要干什么，我不是跟他一样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