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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琛脸色发白,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脑海中嗡嗡作响。

死了?楚念晚……真的死了?

硬生生流干了血熬死的?

谢景琛的瞳孔颤了颤,环视着烧得看不出模样的西厢院。

怎么可能呢?

楚念晚怎么可能会死呢?

脑海中嗡的一声,谢景琛头痛欲裂,眼前忽然闪过了一幕幕的过往场景。

与往常记忆里的截然不同。

记忆里那些温情蜜意的主角变成了他和楚念晚,不再是他和裴清竺。

他全都想起来了,三年前受伤后记忆混乱,他竟把楚念晚当做插足他和裴清竺感情的第三者。

事实上,他唯一的爱人唯独只有楚念晚一人!

云杉单手抱着孩子,伸出一只满是血污的手,恨声道:“将军,奴婢手上身上的血全都是我家姑***,姑娘她到最后都不曾瞑目,她是被人害死的啊……”

谢景琛看着那些已经凝干的鲜红,眼底都是惊恐的神色。

他连连后退,难以置信地摇头,厉声喝道:“胡说!来人,将着满嘴谎话的贱婢拖下去!胆敢对夫人出言不逊,拖出去发卖了!”

副将接过云杉手里的孩子,冲身后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云杉被人拖拽着出去,嘴里还在喊:“将军!我家姑娘对您情深似海,她一辈子的幸福都交代在这窄院儿里,难道不值得您一丝难过吗?”

“将军,纵使您早已厌弃我家姑娘,但好歹夫妻五年,请您还我家姑娘一个公道吧!”

云杉的声音渐远了,谢景琛紧紧攥着手心,眼底都是一片猩红,忽然冷笑了一声:“胡说……你们全都是***!她、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呢!”

下人见谢景琛脸上满是癫狂的神色,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侍从颤颤巍巍地将从一片废墟中清出来的一捧骨灰递给副将。

副将颤着手接了过来,递给谢景琛,艰涩道:“将军,还请节哀!”

谢景琛眼神触及到那一捧骨灰时,浑身发颤,下一瞬猛地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谢景琛做了一个梦。

梦到楚念晚及笄那年,及笄礼上热闹极了。

他站在池边的拱桥上,遥遥撞上了楚念晚一双带笑的眼眸。

楚念晚提着衣裙朝着他一路小跑,面上的笑颜宛若夏花:“琛哥哥!”

可眼前大雾忽起,眼前的音容笑貌消散如烟,幻变成漆黑冰冷的夜里,楚念晚躺在床上,满身是血,鲜血涌到他脚边,那双眼眸黯然神伤。

楚念晚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最后掉出一滴眼泪。

那滴血泪犹如朱砂那般,深深刻在他的心底。

泪水滚烫,谢景琛忽然从梦中惊醒,入目的是熟悉的厢房。

“将军,你可算是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端着药碗坐在床边的裴清竺。

谢景琛看着眼前的裴清竺,她笑起来的模样与年少时的楚念晚有几分相像,却又不同。

裴清竺放下碗,一脸温柔的模样:“将军昏迷了好几天,妾身甚是担忧,心中十分惦念。”

楚念晚与裴清竺是完全不同的人。

楚念晚性子清冷孤傲,那些直抒心意的话她从不挂在嘴边。

可裴清竺却总想方设法地让他知道,她的心意有多么重要。

她的爱热烈而又直白,不同于楚念晚的沉默无声。

这三年里,他忘记了对楚念晚的爱,甚至假想她是联姻***娶的人。

他一次一次为了裴清竺,伤害楚念晚。

如果没有裴清竺,楚念晚就不会死!

谢景琛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神色晦暗不明:“我问你,楚念晚难产那日,你到底做了什么?”

裴清竺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支吾着解释道:“那日.....妾身自从流产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那日妾身身子属实难受,下人不得已才传唤了太医。”

“云杉闯进院里以下犯上羞辱妾身,妾身气不过就是想教训她一下,妾身并非有意要扣住她!”

谢景琛只是看着裴清竺,语气冰冷:“你不过是瞧着我不喜楚念晚,又仗着你救过我的性命,所以,你不过认为单楚念晚一条性命,不足以我拿你怎么办,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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