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每天，一看到我这双腿，每走一步路，我对你的恨就多几分。”

“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顾之宴看着沈知秋近乎无情的脸，头一次这么惊慌失措。

他拼命的想抓住她，以安抚自己忐忑的内心。

他的脊背塌了下来，肩膀不易觉察的抖动，声音低沉沙哑，“知知，你放心，我会赔给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有几分狼狈不堪。

沈知秋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觉得她已经把话说的够清楚了，顾之宴应该会知难而退了。

周言川见她出来，着急的左看右看，“你没事吧，知秋。”

沈知秋脸上带着恬静的笑，“没事的，我们走吧。”

沈知秋往前走，没注意到身后周言川的神情一下变得很冷。

他勾起似笑非笑的唇，拿起电话，冷声吩咐。

“安排人盯着顾之宴，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告诉我。”

电话那头的人，毕恭毕敬，“是，周总。”

周言川浑身的气势不再抑制，他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手指，眼神轻蔑冷酷。

他不知在想什么，脸上的神色莫测，让人不寒而栗。

沈知秋见他没跟上，突然转过头。

他立马收敛周身气压，笑得明媚，“知秋，你等等我。”

他跟上她，看着她的发顶，心中暗暗发誓。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任何人都不行。

20

顾之宴逃也似的回到公寓，看到空荡荡的家，眼底惨红一片。

想起刚刚沈知秋说的话，他的心仿佛被扯开来又被尖刀捥入心口。

他疼得倒在床沿，身体滑落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喘着粗气，拿起了一旁的水果刀，盯着自己的膝盖，不再犹豫刺进。

他痛的大叫出声，很快满头大汗，他的身子微微躬着，手上却毫不迟疑的拔出尖刀。

血如柱般的涌出，他脸上毫无血色，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又立即刺入另一只完好的膝盖，他终于受不住剧烈的疼痛，昏倒了过去。

直到夜幕降临，他才幽幽转醒，腿上依旧生疼。

他看着还在流血的双脚，忍痛用医用棉花止血。

他颓废的苦笑，眼眶猩红，却不是因为腿疼，他心底的疼痛在此刻无限蔓延。

当初，知知是不是也这么疼啊。

到最后，他也不知道又疼晕过去还是别的。

只是，这次的梦里，知知终于不再恨他。

她心疼的抚摸他的双腿，眼里含泪，轻声问他，“疼吗？”

而他幸福的笑，将头靠在她的怀里，“是我活该，我没好好珍惜你。”

可美梦很快消散，知知越走越远，他怎么也抓不住。

他猛地惊醒，床上全是可怖的红色，双腿已经止住血。

但他发现，脚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

他决绝的笑，泪不自觉留下，低声呢喃。

“知知，我把你受过的苦，全部受一遍，你原谅我好不好？”

“别在梦里也这么对我。”

王秘书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满地的血以及犹如死去的顾之宴。

他被吓一跳，扶住墙壁，才没让自己腿软跪下去。

空气中蔓延着浓重的血腥味，王秘书急忙要叫救护车，被他制止。

“如果你还要这个岗位，就别打电话。”

“可顾总，你这样会死的！”

顾之宴费力扯出笑，“死了才好，这样知知才会一辈子念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