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珩心颤了一下。

她怔怔地循声望去，在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吉朵卓玛。

他一如既往地身形挺拔，一身藏青的藏袍，耳边的绿松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格格不入，却又诡异地和谐。

“贡巴……营长，你怎么来了？”

程嘉珩愣了半晌，才回神开口。

用语礼貌又疏离，仿佛是在提醒他，他们已经没了关系。

这话落入吉朵卓玛耳中，却让他心中一颤，忍不住皱起了眉，直接了当道：“我来找你。”

他眼眸一凛，看着程嘉珩，认真道：“卓玛是我姐姐。”

程嘉珩一怔，就对上他恳切坚定的眼眸：“也只会是我姐姐。”

“我不喜欢她。”

他话说得如此清楚，生怕程嘉珩误会。

甚至说完就紧紧盯着她，好像在等她的回应。

程嘉珩看着他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清楚。

吉朵卓玛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和卓玛的关系，所以千里迢迢追来解释。3

可是——程嘉珩轻轻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眸清澈诚挚，像是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喜不喜欢卓玛，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直视吉朵卓玛阴沉的眼眸，说出的话像是在吉朵卓玛心口戳刀。

许是离开独立时的那阵风，将她心中的苦闷彻底吹散。

程嘉珩看着吉朵卓玛皱紧的眉头和不可置信的模样，心中掀不起半点涟漪。

只觉洒脱。

过去那五年，她给了吉朵卓玛无数次机会回应她的心意。

甚至在回乡那一天，她也等到了最后一刻。

却只等来一句轻飘飘的“你自己回去吧”。

这让她如何不绝望。

程嘉珩静静看着吉朵卓玛，想从那张冷峻的面孔上看到当年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影子。

……没有。

她细细看去，全是五年来他辜负自己真心的模样。

程嘉珩笑容释然，轻声道：“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她说完，就想送客，却听见吉朵卓玛低沉的声音。

“对不起。”吉朵卓玛看向程嘉珩，冰霜般的眼眸中罕见生出一丝愧疚。

“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可……”

话没说完，程嘉珩就皱眉打断：“我没有怨你。”

“我追了你五年，是我心甘情愿，没什么可怨的。”

她抿了抿唇，看着吉朵卓玛还是不明白的模样，直接了当道：“我不想追你了。”

程嘉珩看着吉朵卓玛，话语决绝。

“因为我不喜欢你了。”

话音落地，只见面前藏袍男人浑身一颤，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空白。

不是气话，也不是怨他，而是干脆利落地一句“不喜欢”。

吉朵卓玛在与程嘉珩分开的这七天间预想了无数重逢后的结局，却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绝。

他心中酸涩，好像被一只大手攥住，痛蔓延四肢百骸。

良久，才怔怔开口，颤抖着开口：“怎么会……”

吉朵卓玛不能接受这个理由。

他压下心中酸痛，满怀期待地望向程嘉珩，还想说什么。

却只触到她冰冷的目光：“上海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