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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北,漫天的雪花便纷纷落下。

但许姝知道,沈宴锡就在北疆。

这些日子里,她每次听到边疆战起的消息,就仿佛听见一次某人的死讯。

“等他回来,本宫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这样的话,跟随着许姝的随从们不知道听了多少次,险些耳朵都起茧子了。

真打假打?

那肯定是假打,别说打,就是沈宴锡掉一根头发,许姝都心疼得不行!

天色渐渐暗沉,冷风袭来。

许姝早年间的旧疾也发作起来,人除了在马车上咳嗽,就是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暗卫提议等明年春日,天气暖和些,再往北走去寻沈宴锡。

许姝却仿佛不知疲倦,果决的拒绝,昼夜不停地继续往北走。

越往北走,流民也就越多。

走在前方的探子将消息送回,说沈宴锡一去边疆,就率兵一千,夜袭敌营,斩俘敌军三千零二十一人。

可沈宴锡到底还是年轻,贪功冒进,追击匈奴残部的时候深入了敌方王庭。

至今生死未明。

得到消息的许姝立即加快了前往边疆的速度,她连日的咳血看得随从们心惊胆颤。2

可所有人都看得出她的惶恐,她在怕,怕沈宴锡出事。

自他们跟着大长公主起,就知晓沈宴锡对许姝是最特别的存在。

许姝不知道。

只是在沈宴锡出事后,她经常陷入梦魇,梦见那个少年握着长樱枪倒在尸山上,万箭穿心,死不瞑目。

只要一想到这个画面,她心底的恐慌便如同一滴墨晕染在白色宣纸上,越来越浓。

……

北疆,沙土之下到处都是将士的遗骸。

邝城城墙上,沈宴锡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匈奴营帐,问副将:“他们有多少人马?”

“回将军,匈奴大军共计五十万人。”

五十万?大夏驻守边疆的军队不过十万!

悬殊之大,让沈宴锡蹙起了眉,他按下心中情绪,一字一顿。

“我沈宴锡在此立誓,就算是九死一生之战,也定取匈奴王的项上人头,以祭我殷家军千万亡魂!”

站他身后的副将神色满是欣慰,这些天里,他是见着沈宴锡一点点成长的。

他从小习武,又是殷家唯一的遗留下的血脉。

最开始他们只是想着,放谁做主将不是做,不如放沈宴锡上去,好稳固军心。

哪怕他做出了什么错误决定,也有他们这些叔叔伯伯担着。

可这些日子里,他也看出了沈宴锡是天生的将帅之才。

“陈叔,帮我拦住下面的那对人马。”

陈副将回过神,转头看向远处驶来的那对车马,目露困惑。

“京城的方向……是谁来边疆?”

沈宴锡面不改色:“那是大长公主的马车。”

“拦住她,别让她进邝城。”

陈副将犹豫道:“这不太好吧?”

沈宴锡义正词严:“边疆重地,即使她是权柄滔天的大长公主,也不能随意踏足,否则国法何在?”

“是!”

话落,立即有士兵下城去将许姝的车马拦住。

沈宴锡俯瞰着那一幕,眼底倒映着马车瑞兽的图腾里,升起一抹赞赏。

这群人办事真利索。

与他相比,城墙下的许姝脸色瞬间冷下来,语气也不悦:“你们敢拦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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