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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娟也清楚,如果非要拒绝陈珍的房子,势必会伤了女儿的一片孝心,她还记得陈珍给自己钥匙的时候说:“妈妈,我们终于又有家了”。

那一刻周娟泪如雨下,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周娟一直带着陈珍在宁安一中附近租房住,中间因为房东涨租金也搬过几次家,这么多年母女的内心一直没有归属,她最终还是笑着接下了钥匙,以后这就是她们母女二人的家。

“你放心好了妈妈,谢然也在南城呢,等我在南城安顿下来,再接你过去玩”。

陈珍抱着周娟开始撒娇,三个月前她在北城的工作被裁员,离职的那天下午,她抬头看着写字楼外的晚霞,忽然就意识到,自己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列车前方到站:南城站。

陈珍拉着行李箱,跟着出站的人流,正式踏入这个陌生的城市。

南城的九月还氤氲着夏日的暑气,陈珍刚到出站口就看到了人群中一身粉色运动连衣裙的谢然,她扎着丸子头,圆圆的脸上还带着绯红,看到陈珍,激动的挥手跳了起来,陈珍也笑着招了招手,向她走了过去。

“珍宝!”谢然一把抱住了陈珍,高兴的说:“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

高中毕业之后,谢然去了南城师范大学,陈珍去了北城邮电大学,陈珍去英国读硕士的时候,谢然继续留在南城师范读研。

转眼八年过去,陈珍已经从北城离开,谢然今年已经博一。前几年,陈珍和谢然本科的时候能在寒假过年回家相聚,自从陈珍去了英国读研,回来后又留在北城工作,两人的联系渐少,陈珍这次回宁安,遇上了放暑假的谢然,也是在谢然的鼓动下,陈珍决定将自己下一个起点定在南城。

这个城市除了熟悉的谢然,陈珍再不认识第二个人,她觉得自己像个赌徒,隐隐对这种一切推倒重来的现状有些兴奋。

谢然挽着陈珍的手臂,两人一起乘坐地铁,陈珍感叹南城的地铁不像北城的地铁总是拥挤的不能转身,进出地铁的人流也没有行色匆匆,她很喜欢这种松弛的感觉,更加确认来到南城是个正确的决定。

谢然听了陈珍的感慨笑了,她说自己一直在学校当科研民工,虽然导师要求严格,但和外面的996社畜感受还是不一样的,

“最大的区别就是网上说的,上了班眼里就没有光了,珍宝,我看你的眼睛就没有光了”

陈珍被谢然逗笑了,揽着她说到:“是啊,人一旦染上班味,三魂七魄得少一混两魄”。

“这么夸张啊”谢然仔细看着陈珍,又笑着说:“你现在比我两个月前在宁安见到的时候气色好多了,白里透红的”。

说着就掐着陈珍的脸蛋感叹:“你这样不能说大一新生,当个大二大三的学姐谁能不信啊”。

听着谢然耍宝的逗趣,陈珍接着她的话附和:“毕竟我休息了三个月不上班,班味散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我妈天天汤汤水水的,气色想差也差不了啊”。

谈笑间,地铁到站,谢然拉着陈珍的行李箱,带她去了自己的博士生宿舍。

南城大学的博士生宿舍是个两室的小套间,有个公用的小客厅和卫生间,没有厨房,和谢然同住的是个博二的师姐,因为怀孕,已经搬回家里住,她让陈珍安心住下,宿舍空着也是空着,博士生住宿管理向来自由,陈珍过来正好可以和自己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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