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泽钧充满深意地看了江知意一眼,大刀阔斧坐在她的身边。
江知意缩缩脖子,讨好地将桌上的点心碟往他那边挪了挪。
景泽钧轻哼一声,还是给面子的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一方面,老夫人胃口淡,西院的菜大多没滋味,另一方面,老夫人在桌上一直把话题往冯家三姐妹身上引,每引一次,景泽钧就要飞个眼刀过来。
江知意深知,今天怕是逃不过一顿训了。
果然,走到半路上,景泽钧就开始发作了。
“江阿意!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也想给我纳妾?”景泽钧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什么叫我想不想,你老***意思,我拒绝得了吗?”江知意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你有千万种方法能拒绝母亲,你就是懒得花心思,你一点都不在意我!”他说着,莫名有些委屈。
什么在意不在意的,江知意咧咧嘴。
俩人一路冷战到东院。
还没进东院门,就闻见一股羊肉的香味。
“快快快,碧玉,看看羊骨也没有好,先给我来几根。”江知意提起裙子就往屋里跑,解开披风,随意丢给了丫鬟。
“哎哟,您慢点儿跑,小心……”碧玉瞥见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的千总,噤了声。
“下午您去西院前,我就吩咐厨房炖上了,这会儿刚刚好。”碧玉端上来一大盆。
“好香,碧玉,你也赶紧去吃点儿。”江知意挥挥手,赶人。
这是主仆俩的习惯,每次去西院用膳,自家小厨房都要做点啥,反正在那边吃了和没吃一样。
炖得软烂的羊肉,沾上辣子,再来一口汤,这滋味儿,绝了。
“哼。”坐在窗边榻上的某人倔强地发出声音。
江知意歪头看他,举了举手上的羊骨,“来点儿?”
某人不说话。
“啊呀,真的好香,有些人不吃就没了哦。”
景泽钧的身子动了动。
江知意啃完手上这根,用帕子擦擦手,选了一根肉多的,多多沾了些辣子,起身,走到他旁边,将羊骨递到他鼻子下,
“真的不吃?”
景泽钧扭头恶狠狠咬了一大口。
接着,也不用她喂了,他坐到桌边,一连吃了五六根,又溜缝塞了两碗羊汤。
行伍之人,每天捶打***练,自然也吃得多,在西院那三碗饭看着不少,但抵不住碗小啊,都不用猜,就知道他吃不饱。
俩人吃完加餐,漱口净手后,坐在榻上消食。
“阿意,你陪我搬去外城的小院子吧。”景泽钧额头抵在江知意的肩上。
冯家人时不时就要来一趟,烦人得很,不如他们搬出去自己过日子。
他说的,是刚到迦楼关时他们的住所,那里离关门近,他可以每日回去陪她,到时再安排些护卫住在周边保护她的安全。
他早就提过了,也早早让人重新整顿过,但阿意次次推脱。
景泽钧等待着江知意的回答,手轻轻摩挲她手上的冻疮硬块。
每到冬天,阿意的手总是红肿不堪,涂再好的冻疮膏都没有用。
以后再也不会让她那么苦了。
江知意摇头,“我要是去了,母亲怎么办?”
“你管她做什么?有的是冯家人来陪她。”景泽钧赌气,“阿意,为什么在我与母亲之间,你总是选择她?”
因为你好哄啊,就像今天,一顿羊肉就把你哄好了。
如果一对父母有两个孩子,一个乖巧懂事,一个爱闹腾会闯祸,父母总是会不由自主忽略懂事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