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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吟,我劝你安分一点,你要记清楚,你是谁!”

江晚吟面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去。

这不过是平淡的一句话,没有***,没有侮辱,但是却比那些羞辱的话语更加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是在提醒她,提醒她过去她曾经犯下的“错”,提醒她今时不同往日,她只是一个***犯。

对他,曾经是爱,是追逐……如今剩下的,是害怕。

垂下的眼睫遮住了双眸,投下一片阴影。如同落下的一道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也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对不起,顾总。”

她的语调很慢,柔软却坚定,“我一直都记得,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犯,其他的,什么也不是。”

她不需要他的怜悯,不需要他的理解,也不会再恳求。哪怕她并不知道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受到如今的折磨,但她还是说了一句:“顾总,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是希望您能手下留情,留我一条命,让我能活着离开绯夜。”

他恨着她……可是,她始终要活着,她还有事没完成,她要离开!

她轻轻推开了他掐在她脖子上的大手,微微侧身,轻轻翻身却无力地甩下了床,她揉了揉膝盖,在男人深邃惊诧地目光下,调整了一下姿势,双膝触地……

尊严于她……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顾总,那二十五万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然后一分不少打进卡中。请您多给我一点时间。”

她早就明白了这几十万是他对她的报复,是他的羞辱和刁难。可是,如果这样能够让他对她的恨意减少一点,让他消气的话,那么她也可以接受。

二十五万换来***,很划算。

顾允笙垂眼看着他,连他都没发现,在他看着江晚吟的目光中,复杂纠缠着伤痛。

面前这个女人……

卑贱,可怜,软骨头……什么时候,他竟然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这样的词汇?

他的牙齿咬得死紧:“江晚吟,你的膝盖,现在已经这么软了吗?”

江晚吟咬着下唇,睁大了双眼。她甚至不敢眨眼,唯恐轻轻一眨眼,泪水便会从酸涩的眼眶中落下。

她不敢哭,她怕挨打。

身体的疼痛她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可是让她害怕的,是挨打时,自尊心随着落下的拳脚棍棒逐渐破碎瓦解的声音。

在牢狱中,她不敢落泪,每一滴落下的泪水只会换来一顿更加残暴的***。

她曾经被栓在马桶旁边,所有人都在笑话她,羞辱她,让她一度以为自己不是个人,只是被拴在了圈里的牲畜。

顾允笙,你可知道,江晚吟不再是江晚吟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从她的角度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线,以及面无表情的容颜,神色难以捉摸,“江晚吟,你当真是不要尊严了吗?”

就连他自己也被这冰冷的声音所麻痹,没能察觉到冰冷下埋藏的伤痛和悲愤。

江晚吟垂下头,看着自己撑在地上的双手,此时正微微颤抖着。

尊严是什么?三年的牢狱之灾,她的尊严早就丢失在了牢狱中。

眼睛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酸涩得难受,在她的耳畔,萦绕着的是那个女孩儿的声音:“晚吟姐姐,要是实在难受你就哭出来吧,我给你望风,不会让她们发现的。你这样我看着我也跟着难受了,所以你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有我在,没事的!”

突然之间,泪如雨下。

那个女孩儿,叫小白。

然后,她被自己连累,和自己一起,她们一起,被打了。

从此以后,连哭的权利,她都失去了。

所以,顾允笙,你说的尊严,那是什么?

“江晚吟……不再是江晚吟了。”她的声音粗哑,莫名地扎耳。

于是,在这一刻,哪怕是顾允笙这样从不喜形于色的人也倏地睁大了眼睛,双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目光投向了地上的女人。

为什么……她竟然这么容易,就说出来了!

这么轻易地,承认了!

空气仿佛都停滞住了,卧室里一片寂然。一种古怪的氛围在卧室里酝酿……

突然地,男人的唇角缓缓扯出了一抹弧度,“好,既然江***都亲口这么说了,那么顾某一定满足江***的心愿,那今后,就请江***在绯夜里,‘好、好、工、作‘。”

一字一字如同巨石压在了她的心头。

江晚吟无声惨笑,垂下眼,长睫挡住了眼底的悲恸,无人可见。

何必呢?将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不正是你顾允笙吗?

残缺的身体,破碎的灵魂……如今你又让我拿什么来维持我曾经的骄傲?如今,又何必表现得毫不知情。

那些将她变成这副残破模样得命令,不正是你下达的吗?

怎么到了如今,却要求她依然是当初那个江晚吟?依旧是那副傲然凌然的模样?

“谢谢顾总。”

唇瓣一张一合之间,便裂开了一道小口子,冒出了一点血珠。

男人却被这句话轻而易举地激怒。

“滚出去!”

“是,顾总。”

“我是让你‘滚‘!”

江晚吟起身的动作一顿,然后眉眼低垂,十分顺从地重新坐回地上,没有丝毫不满和犹豫,听从了他的话,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了一个球状:“是,顾总。”

顾允笙冰冷地看着那个女人,那般顺从的模样,怎么看都令人生厌。

那般没脸没皮,怎么看都不顺眼!

顾允笙抬脚,走到团成球的人前,长臂一伸,拎起地上女人的领子,大步迈出飞快地走到了电梯口,一把将这颗‘球‘扔进了打开的电梯门:“滚!别再在我面前碍我的眼!”

电梯门缓缓合上,直达而下。

电梯门开,出现的是燕灵焦急的神情:“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从白逸深那儿听说了,是顾允笙把她带走了。白逸深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是这一次却愿意给她报信,也是让她惊讶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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