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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声音消失了。
再次睁开眼,已是天亮。
我在卫生间里蜷缩着度过了***。
打开门,何皎皎不见了,段闻洲正在平静地吃早餐。
我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他瞥了我一眼,很快就嫌弃地移开了目光。
结婚后,他固执地认为,我是一个拜金女。
毕竟我当年是为了钱抛弃他,和顾驰在一起了。
他也理所应当地认为,我和顾驰什么都发生过了。
其实我没有。
我和顾驰不曾开始,也不曾有过任何。
刚开始,我还试图跟段闻洲解释。
毕竟,失去他的三年里,我一直孤身一人面对破碎的记忆,和未知的死亡。
我不知道哪一天我就会倒下,每***,我都无比思念段闻洲。
所以,我和他结婚,也是真的想过要和他解释以往的一切。
再好好和他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可惜,每一次我在他面前提起顾驰、提起三年前的事情时。
他都会像疯了一样大发***,将我摁在床上。
死死钳住我的手,极为粗暴地对我。
“姜宁,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我会嫌你恶心。”
而我,也在日复一日地折磨中,逐渐心死。
我面无表情地掠过他,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药。
这个药,可以尽量延缓我失忆的症状,减轻我的病痛。
段闻洲见我不理他,干脆疾步走来夺过我的药。
他将药瓶握在手中,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最后倏地将药瓶丢出窗外,轻笑出声。
“姜宁,别在我面前做戏了。
你那几颗维生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段闻洲,你干什么?!”
我疯了一样跑出屋外,在花坛里捡着药。
这个药很贵,是进口的,有时候用钱也很难配到。
我没有穿鞋,枝丫尖刺划破小腿,玻璃扎破了脚,鲜血淋漓。
段闻洲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面色阴沉,拖拽着让我出来。
“你放开!”
“就这么点维生素至于吗?”
“至于!”
我目眦欲裂。
他不知道,这些药可以维持我接下来三个月的生命。
我不是在捡药,我是在捡我自己的命。
“你先回去!
再踩下去你的脚还要不要了,都划破了!
......
好,好。
我替你捡还不行吗!”
在我的挣扎中,他将我打横抱起,丢到沙发上。
自己则挽起衬衫的衣袖,低着头,弯着腰。
在泥土里一颗颗捡那些不起眼的药丸。
外面的太阳毒辣,不一会儿汗水就洇湿了他的衬衫。
最后,他阴沉着脸,咬着牙,将一整瓶药塞入我手中。
“姜宁,你满意了吗?”
他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
“说话!
你不就喜欢看我在你面前低头、求和。
就像当年提分手那样折辱我,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我却不曾看他一眼,大口喘着粗气,一把吞咽下几片救命的药。
眼泪啪嗒啪嗒掉。
他恶狠狠地瞥了我一眼,砰地一声,摔门而去。
经他这么一折腾,我错过了早上按时服药的时间。
只觉冷汗岑岑,头痛得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陷入失忆的泥沼。
我摸索出窃听,却发现无人可依靠。
最后,还是按下了拨打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