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芳云,这一个月内,奉旨来教导常在答应礼仪规矩。”,芳云姑姑声音很是严厉。
安陵溪和安陵容对视一眼,“劳烦姑姑了。”
“不敢,奴婢也是奉旨行事。”,芳云道。
萧姨娘对于宫中出来的人本就心里怀着敬畏,芳云姑姑严谨的态度更让她有些害怕,为了容儿和溪儿,只能硬着头皮掏出荷包,笑道:“辛苦姑姑了,请姑姑吃茶。”
芳云退后一步,严肃道:“不敢。”
萧姨娘尴尬的收回了手,瞅了瞅安陵容。
“姨娘,厢房收拾好了没有,请姑姑过去歇歇脚。”,安陵容也有些害怕芳云,这会儿硬着头皮走到萧姨娘身边。
“对对对。”,萧姨娘忙笑了笑,“白芷,厢房已经收拾好了,快带姑姑过去。”
“劳烦夫人了。”,芳云二人跟在白芷身后出去了,院子不大,厢房就在不远处。
白芷很快回来了,脸色发白,“姨娘,**,芳云姑姑那里不用奴婢伺候。”
萧姨娘拍拍胸口,吐出一口气,偷偷瞅了一眼厢房处,只见嬷嬷身后的那个宫女端着水盆出来了,忙道:“你俩快过去帮着打水。”
白芷和绿线匆匆过去。
萧姨娘紧握着丝帕,有些担忧,这芳云姑姑看着不太好相处,连银子也未收,会好好教容儿和溪儿吗。
难道是给的少了?可银子实在不多了。
“溪儿,我看着芳云姑姑有些严肃。”,安陵容小声蛐蛐,周身一股清甜的梨花香,和昨日的香又不同了。
安陵溪点点头,扭着帕子,很是赞同。
第二日,安陵溪二人开始跟着姑姑学规矩。
芳云姑姑为人很严肃,不苟言笑,教导规矩礼仪也一板一眼,从不说些宫中秘事。
闲暇时在屋里呆着,只由带来的宫女伺候,连用膳都是由宫女端进去的。
可见芳云姑姑是打定主意不愿意和她们扯上关系。
见此情形,安陵溪也就歇了拉拢芳云姑姑的心思。
转眼就到了进宫前夜,教习姑姑也在下午回宫去了。
这一个月,除了她们二人,白芷几人也跟着宫女学了规矩。
安陵溪说服萧姨娘,又从安比槐寄来的银子里拿出一部分银子,买了两个侍女,***和红棉。
安陵溪坐在梳妆台前,梳着柔顺的长发,绿线将早就收拾好的两个包裹又检查了一番,红棉在熨烫明日入宫穿的一件旗袍。
红棉比之绿线还要小一岁,圆脸圆眼,性子却很稳重。
红棉拿着熨斗,“主儿,衣裳熨好了,奴婢这就挂起来,要不要再拿出一件熨好了备着?”
“好。”,安陵溪放下梳子,豆大的烛火摇曳着,地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绿线打开包裹取出一件衣裳,原本雀跃的心情戛然而止,嗐!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咚咚。
外边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绿线走了过去,问道:“是谁?”
安陵容,“是我。”
绿线忙打开门,“大**。”
安陵容从外边进来,身后一个侍女也没带着,穿着杏色寝衣,“溪儿睡了没有?”
安陵溪放下梳子起身相迎,“姐姐来了。”
安陵容嘴角带着一丝浅笑,“我看你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时间还早,过来找你说会儿话。”
安陵溪拉着安陵容在椅子上坐下。
安陵容没说话,看了绿线和红棉一眼。
安陵溪了然,打发绿线和红棉去找白芷二人玩会儿。
伴随着吱呀的关门声,安陵容转过头,声音有些茫然,“溪儿,明日我们就要进宫了,我心中忽然很紧张,也不知道宫里的人好不好相处。”
安陵溪看了一眼安陵容紧握着的双手,倒了杯凉白开放到安陵容跟前。
已经中选,好不好相处的已经不重要了。
进了宫,做天子的嫔妃,总比回家被安比槐送出去,做肥头大耳,好色成性的县令的十八房小妾要好!
“听姨娘打听说,宫中的华妃娘娘姿容绝色,家世显赫,皇上十分宠爱。
也不知道我们进了宫……”
安陵容眉眼间有一抹娇羞,握住杯子,“上次父亲来信,说会找人照顾好母亲,给母亲请大夫,溪儿,我真的很高兴。”
“我想家里的那棵芙蓉花了,养了五年了,也不知道等萧姨娘回去还有没有。”
“一同入选的人中,我们姐妹的家世是最低的。”
“连我们家的几个老奴才都捧高踩低,也不知道宫里会是什么样子。”
“你还记得经常来我们家的那只大肥猫吗?临来的时候,我还看见它躺在池边的青石板上晒太阳呢。”
这一晚,安陵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安陵溪静静的听着,有对家中的念想,也有对宫中生活的忧虑期盼。
到底是才十六岁的女孩。
直到萧姨娘来催促二人早些休息,安陵容才笑了笑回去了。
翌日清晨,安陵溪刚醒来,就听见了外边萧姨娘几人说话的声音,又躺了会儿才起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进宫的时候。
宫里的车来之前,萧姨娘一直忙个不停,将所剩的银两拿出回去的盘缠,其他的都分给了姐妹二人。
安陵溪接过荷包,里边是十几两碎银。
京中花费大,未免姐妹二人还未进宫就得罪人,教习姑姑的膳食也不能太省了。
每次花费萧姨娘都细细盘算,却还是只剩下这些银子。
“容儿,溪儿,你们是姐妹,进了宫一定要相互帮衬……”,说着,萧姨娘眼里的泪就滚了下来,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想到这次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安陵容也红了眼睛,“姨娘。”
萧姨娘眨眨眼,擦了眼泪,露出一个不舍的笑容,“好了,容儿,溪儿,你们都要好好的。”
有人叩响了大门,白芷去开门,进来一个***,见了安陵溪二人跪下,“奴才给安常在安答应请安,时间到了,请安常在安答应上车。”
萧姨娘拿帕子擦擦面上的泪,不舍的看着安陵容,“去吧。”
安陵容眼泪汪汪的对着萧姨娘福身,嗓音有些暗哑,心中的千言万语,只挤出一句话,“姨娘,容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