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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老爷子最看不惯封涣这副样子,顿时气的拍了拍桌子。

“你这是什么混账话!我不管你有多少不满!沈小姐毕竟是我们封家的恩人,明天你就给我去沈家谈彩礼!”

封老爷子身体尚虚,痛斥完孙子后,转身回了房。

封涣扯了扯唇角,扫了眼管家递过来的彩礼单子,神色玩味。

这个小骗子,看来确实有点能耐。

连他爷爷都被唬住。

不过,他,专业打假!

……

沈如诉还不清楚封家发生的事。

得到了封家的承诺,她心情愉悦了不少。

她在乡野数年,如果不是为了封涣,她也不会同意再回沈家。

好在一切顺利。

剩下的也只是拿回幼时母亲留给她的东西。

沈如诉撑着伞回到沈家。

她刚踏进客厅,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女人哭泣的声音。

“老沈,不是我容不下她,也不是我要诅咒她,但是她一回来,你就出了事。我也是为了心安才请的大师,扎小人也是为了我们一家人的命啊!你不为了我们想,也为了安安想想,难不成让我看着安安***吗?!”

沈正言皱着眉,脸色也有些不耐烦。

“就算她是什么祸害,你就不能等一等,非要现在闹成这样?她很快就要送到王家给王老板那个命硬的儿子当少夫人的!要是让王总知道你这么做,我和王总的合约怕就泡了汤!”

“我怕啊!你也看到了她一回来,家里就成了这样,你出车祸,如安发热,如瑶也说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她是要我们全家人不得好死啊……”

“沈先生出车祸是命中当有此劫,沈如安是***虚脱,才会高热不止,沈如瑶更是身体健康,毫无不妥,与我豪无干系。”

沈如诉清冷的声音让祝秀英的话头戛然而止。

她悻悻地收了声,咽着口水惊恐不安地看向沈如诉。

“你去哪了?既然回了沈家,以后就少出门!你还嫌你身上的笑话不够多吗?克父克母还不够?还要跑出去祸害别人!”沈正言不悦地皱着眉,冷冰冰道,“你的婚事我已经谈好了,这两天你给我安安分分待着!”

沈如诉没开口。

她的目光落在轮椅上的沈正言,又瞥了眼祝秀英。

吹火口,四白眼,额头青,生鼻疮。

妻有二心。

子嗣遇险。

事业受阻。

声名毁于一夕。

这皆是家宅衰败之相。

“沈先生,我已经有了携手一生之人,明日,他便会来访。你所说的婚事,还请作罢吧。”沈如诉目光清澈,语气平静地提醒他:“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沈家如今呈倾颓之势,沈先生当行善事,修身克己,以守家宅。”

她又扫了眼桌上写着她八字被扎了针的小人,祝秀英心头一紧。

沈如诉语气平静道:“这种低劣的术法只有损自己的德行,并不会影响我,近日,沈夫人恐怕会有血光之灾,以后还是少生妄念,多行善积德,以免晚年不保。”

她说完,没等沈正言和祝秀英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人之父母亲缘,从来强求不得。

她蒙受生恩,却未受血亲娇养,如果沈正言本性为善,一两句点拨足以让沈正言受用终身。

然而。

沈正言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几乎暴跳如雷。

“孽女!”他喘着粗气,气急地骂道:“这个丧门星!等明天我就把她送到王老板那去!”

至于沈如诉说的话,沈正言心里压根没当回事。

京城怎么可能有其他人愿意娶沈如诉!

她就是个祸害!

祝秀英却心头一跳,这个丧门星不会连带着她要一起祸害了吧?!

……

沈如诉回到自己的房间。

焚香问故人。

她在供奉的无字牌位前燃了根香,神色虔诚地闭目祷告着。

身侧,竹枝油伞把下璎珞轻摇。

很快,一只肥嘟嘟的小松鼠跳到了窗台上,眼里透着些许恨铁不成钢。

小家伙贼溜溜的眼珠转了转,又跺了跺脚,准备溜出去,沈如诉睁开眼,将他拎起:

“去哪?”

小家伙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往外扫去,柔顺的皮毛瞬间炸开。

它要给那两个狗男女喂鼠屎!

他们可真是又蠢又坏!

居然还扎小人诅咒!

沈如诉提笔,流畅地画出一道符纸,浓密的睫毛垂下一片荫翳。

“俗世贪欲爱憎避无可避,人生朝夕,不要困于无谓之事,他们会有自己的运,不必理会。”

小家伙叉着腰,有些气鼓鼓地瞪她,小爪爪很快举起那张写着封涣八字的纸。

还晃了晃。

似乎在质问,不要困于无谓之事,那封涣算什么?!

沈如诉不动声色地抽回纸张,淡淡道:“师父曾为我卜算过,我未来坎坷,成年后,很容易早亡,只有嫁给他,才能破此劫难,这,不是无谓之事。”

嫁给封涣,确实是为了保命。

但是,师父说的只是这个八字的男人。

她也不算投机。

只是从一众人之中选中了封涣。

只不过,一只小松鼠哪里需要知道这么多。

“小松鼠的生活就是吃吃喝喝睡睡,人类的事情与你无关。”

沈如诉面不改色地教导它。

思绪闪过,忽地,一旁的***短信提示声响起。

“明天十点,民政局见。——封涣”

沈如诉唇角微翘,白玉般的手指很快发出一个“好”字。

她的唇角压了压,心情显见愉快不少。

而此时。

伞下风铃转,有人送信来。

沈如诉收回目光,听着风铃传信,指尖一动,一滴血从手中渗出来,滴在了纸符上。

“看来,领证后,我也未必能实现做一个家庭主妇的梦想。”

沈如诉眉头浅蹙,喃喃道。

很快,她将符纸收进了小布袋里。

隔天。

十点不到。

封涣靠在车边,漫不经心地等着沈如诉。

不一会,一只明晃晃的伞尖映入眼帘,女人的脸尚且看不清,只能隐约瞧见旗袍下摆摇曳生姿。

封涣的目光落在伞身,那伞十分漂亮,伞身纯白如玉,纹理却古朴又别致。

封涣挑挑眉。

这个沈如诉,还真是有怪癖,和传闻中说的一样,出门必打伞。

“沈如诉?”

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伞面被女人抬高,下一秒,女人清冷精致的脸展露在男人面前。

“我是。”

沈如诉抿了抿唇,心跳飞快。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为了结婚领证,她今天特意换了身更加明艳的旗袍。

封涣看着她的模样,微微一愣。

他幽沉的目光紧锁着她。

眼底的晦暗意味不明。

沈如诉莫名有些紧张。

他不喜欢?

封涣却眯着眼,忽地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轻轻碰触她的眼尾。

“你这里,是不是应该有颗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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