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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许晚柠独自出门,去找傅淮宴取身份证。这一次,她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和母亲郭丽平汇报自己的行踪。

“傅医生,谢谢你了。”许晚柠接过了身份证,放进了包里。

在医院外面的许荫道上,梧桐树沙沙作响,昏黄的路灯照在她头顶。

傅淮宴见她郁郁寡欢,神情落寞。便问:“你吃了两天药有改善吗?”

“改善了。”许晚柠简短一答。

傅淮宴笑了下:“一起吃个晚饭?”

许晚柠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个人除了是自己的主治医生,还是自己的相亲对象。

“不了。再见。”许晚柠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傅淮宴伸手拉住了她:“我邀请你吃个晚饭,聊聊天。”

许晚柠与傅淮宴一有肢体接触,立刻又脸红心跳起来。

“如果换成是彭清和谢奕扬,请得动你吗?”傅淮宴调侃道。

许晚柠听傅淮宴报出了另外两个相亲对象的名字,更为尴尬。

“你怎么知道他们?”许晚柠想给自己解围。

傅淮宴淡然说道:“吃饭时慢慢聊吧,你在我们舒兰医院也算名人了。”

一个本帮菜馆里,许晚柠静静地坐在傅淮宴对面,低着头吃桂花糖糕。

此刻她一点都不想掩饰自己的脆弱和无助,她觉得自己最难堪的样子这人已经见过,自己最难堪的事情憋不住尿这人也清楚。

既然狼狈不堪的样子早就无从遮掩,那也就不用装模作样了。

“我在舒兰很有名吗?”

许晚柠根本不在意答案,她只是太失落,找个有存在感的问题问问。

傅淮宴看出她情绪不佳,用玩笑的口吻说:“舒兰单身的男医生,你都相过亲吧?”

许晚柠笑了下,突然觉得自己脸皮厚了起来:“是啊,嫁不出去,我妈急啊。”

郭丽平只想着赶快找个合适的人,把她嫁出去,从来没有想过女儿有没有尊严。

傅淮宴因为刚回国,所以起初并不知情,他也是相亲完才发现自己是舒兰医院这个池里刚出现的活鱼,所以被郭丽平给逮到了。

“你为什么跟王主任说跟我聊不来?”傅淮宴还是要追根究底。

许晚柠笑而不语,她觉得傅淮宴是明知故问。

傅淮宴又说:“我记得那天我们没聊。”

“那今天聊吧,你想聊什么?”

许晚柠自从辞职后,发现自己生出了很多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傅淮宴愣了一下,随便找了个话题:“你平常工作时是什么样子的?”

“失业了,刚辞职。”许晚柠苦笑了一下。

傅淮宴轻轻一笑,心中被挑起了男人的战斗欲。他觉得许晚柠是在故意终结话题,以证明他们俩聊不到一起去。

“你喜欢吃甜食?”傅淮宴看了眼她盘子里的桂花糖糕。

许晚柠嫣然一笑,露出了毫无防备的小女人之态。

除了她的爸爸许国兴,没人关心过她喜不喜欢吃甜食。

“你不会要跟我说吃多了血糖会高吧。”许晚柠开起了玩笑。

傅淮宴看她放下了些许戒备,打趣道:“那倒不至于,你又不是被泡在蜜罐里。”

“我小时候有一次一天之内吃掉了一公斤奶糖。”许晚柠突然笑得很开心。

“牙没蛀吗?”傅淮宴也笑了。

许晚柠露出俏皮之态:“让你失望了,我到现在都没有一颗蛀牙。”

“在我们医学上,有一种观点认为基因对健康的影响比后天生活方式更重要。”傅淮宴笑眯眯地说。

许晚柠憨憨地笑着:“傅医生,我要反驳你,我爸妈都是很年轻的时候就一口烂牙。”

傅淮宴并未与她争锋相对,而是顺着她接话:“那就恭喜你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许晚柠突然脸色晦暗,这句话是上次她去许国兴那玩的时候,他们夫妻二人夸奖许夕妍的话。

她许晚柠从九岁那年开始就再也没人夸了。

“傅医生,我这个病不好是不是不可以喝酒?”许晚柠问,她忽然很想一醉方休。

“最好不喝,酒精会影响人对括约肌的控制。”傅淮宴答道。

许晚柠乐了:“你别说医学术语,不然这饭我要倒胃口的,上次有个医生在饭桌上和我说我一口吃下去了多少细菌。”

傅淮宴看她如此直接,也不再避讳:“你就专门跟医生相亲吗?”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相过的老师可一点都不比医生少。”许晚柠自嘲道。

傅淮宴笑了笑不说话。

“我妈给了任务,一年之内必须得把我嫁出去,不然我就是她眼里过了保质期的过期货了。”许晚柠又继续自嘲。

这些残酷的话,她第一次亲口说出来。她觉得反正傅淮宴见了她最差的样子,也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我觉得你还很新鲜。”傅淮宴悠悠地说。

许晚柠刹那间脸红到了脖子,她听出了这句话有歧义。

傅淮宴看着这个刚刚还大言不惭、不停自嘲的女人,突然又因为一句肯定而羞红了脸,觉得很有意思。

“我也是大龄,我的很多同学都成家了,而我才参加工作。”傅淮宴说起了自己的生活。

“你那是因为书读多了,科研做多了。”许晚柠笑着说。

那顿晚饭,他们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地聊了三个多小时。

等到他们意犹未尽地离开餐厅时发现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天气预报,这两天有台风啊。”许晚柠嘀咕了一句。

傅淮宴指了指停车场:“我的车在那,我送你回去。”

“好。”许晚柠也没推辞。

傅淮宴撑着伞,搂住许晚柠的肩膀,两人快速向汽车跑去。

跑到一半,伞就被风吹散架了,傅淮宴把许晚柠搂在怀中,两人艰难跑到汽车边,爬了上去。

浑身湿透的两人坐上汽车,一边抱怨这鬼天气,一边找纸巾。

许晚柠一低头发现自己就像穿了透视装一样,胸前的内衣在湿漉漉的裙子下若隐若现。

傅淮宴也是被雨水浇透了,透出了T恤下的胸肌和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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