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心里嘀咕这个年代的人还真是单纯,阎政扬说什么,对方就信。
“我还有事,你送她去医务室。”阎政扬冷着脸大步向前。
冬夏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
她知道对方极不喜自己,甚至是厌恶。
在原书剧情中,原主为了逃避下乡想嫁高门,先是***了阎政扬,给他下药,导致他终身***……
阎政扬不上钩,原主又转头去勾搭了他弟弟阎伟文,并成功确立了恋爱关系。
原主的确有些手段,即使阎政扬和阎家坚决反对阎伟文娶她,阎伟文依旧坚持己见,对她温柔呵护。
要不是伟文因为一场海难死在了外面,这会冬夏就不用下乡了,可以嫁入阎家过上好日子。
她现在觉得尴尬的是,阎政扬这会不会误以为是她又在故意***他?
算了不管了。
以后她和他估计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等等,阎哥——”齐志军本来还想叫他,扭头看到冬夏眼睛都亮了,立马把阎大哥抛到九霄云外。
他从小到大还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
一身干净的白布衫、黑布裤、乌布鞋,扎着松垮的马尾辫。
那气质身段儿,肤白貌美,艳如春水。因为刚洗过脸,额前发梢是泅的,往下湿漉漉地淌水,一双大而水灵的杏眼,衬得整个人有些我见犹怜的清纯之感。
“麻烦你了,同志。”她道。
嗳嘛,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不麻烦不麻烦。”齐志军背脊不自觉挺得板正,积极地自我介绍道:“你好知青同志,我姓齐,叫志军,远大志向的志,军人的军。”
“谢谢你们救了我,齐同志。”冬夏由衷道,“你们真不愧是人民的好同志。”
“咳咳,还好啦,哪里有危难,哪里就有子弟兵!这次还要多亏了阎哥……对了,我是一名飞行员。”面对眼前的漂亮女知青,齐志军态度殷勤,话也密了起来。
两人一路说着话,来到车厢尽头。
说是医务室,其实就是乘务员休息室。其中有一名列车员汪鑫受过紧急医疗培训,可以简单帮旅客处理一些小毛病。
因为被人下了药这种事多少有些难以启齿,加上阎政扬给的药丸有效缓解了身体不适,汪鑫问起来,冬夏就摇头说:“我已经好多了,不劳烦您。”
“那你要不在我们值班室休息一下吧。”汪鑫指了指身后的床铺。
冬夏连忙摇头。
她有洁癖,那张破旧脏兮兮的小床看起来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
汪鑫见状,就给她冲了一杯热糖水。
“谢谢。”冬夏确实也是渴了,捧着搪瓷缸小口小口地喝着。
这时火车停站。齐志军刚抓到人贩子,要下车带他们去警察局缉拿归案做笔录。
本来冬夏也要跟着去的,但他说,考虑到她是下乡知青,眼下脱离队伍可能赶不上大部队,就让她不必去了。
刚遇到美人就要离开,齐志军心里有些恋恋不舍,还在想该用什么方式与她留下一个***。
冬夏主动叫住他道:“齐同志,刚才那位同志给了我一颗红色药丸,我吃下感觉好多了,你知道那是啥吗?”
她心里有点奇怪,阎政扬怎么会随身携带那种玩意的解药……
“阎哥居然把那个药丸给你吃了?!”齐志军惊讶,旋即便解释道:“这是给咱们飞行员准备的特殊解毒药丸,据说能治百病,反正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吃了都会没事。”
就是价格特别昂贵,就是阎大哥那种级别的特战军官一年也就只能分到一粒,齐志军在心中嘀咕道。
“原来是这样。”冬夏扯了扯嘴角,再度跟他道了谢。临走前,两人还互换了通讯***。
因为自己本身之前就是跟父亲学中医的。
她只是怕,自己情急之下乱吃了药。
待齐志军离开后,她在列车员汪鑫的帮助下回到之前的座位。
他又给她拎来了两个包,道:“这是刚才那名军人同志帮你找回来的,本来被人贩子抢走了。”
“谢谢你汪同志。”
冬夏下意识地以为是齐志军帮的忙,心中再次升起感激。
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小伙子。
“哎,女同志,刚才救了你那个兵哥呢?”
“那伙人贩子真可恶,你没受伤吧?”
她这一回来,就被热情的知青们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着。
“我没事了。”冬夏道,“他们后来把人贩子给抓了,现在下火车把人押送到警察局。”
众人一听,又是议论纷纷。
还有女同志一脸懊恼,早知如此,就先去找那个兵哥搭讪,要个***了!
这天南海北的,他们一行人又要去北大荒支援建设,人海茫茫,恐怕此生再难相遇。
“有句话咋说来着,人这一辈子啊,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扎着双马尾辫的俏丽女孩对面扮了个鬼脸。
“你说什么呢……讨厌!”高高瘦瘦的女孩顿时涨红了脸,扭过头不理她。
冬夏瞟了她们一眼,想起来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叫潘芸洁,和原主一样是海城人。
两个人以前家住同一个大院儿,还互相认识。
高瘦皮肤略黑的女孩则叫孙红梅,是半路上火车的,来自南方某县城。
看得出来孙红梅对刚才那个救了她的兵哥很是不舍,明里暗里在向她打听,他到底是不是飞行员。
冬夏随口道:“应该是吧,他们跟我说了。”
孙红梅眼眸骤降,旋即又黯淡下去。
冬夏挑了挑眉,心道姑娘怎么能对阎政扬一见钟情呢?这可不是好事。
毕竟,阎政扬是本书的大反派,最后凄惨的结局,跟她比起来也不逞多让。
“冬夏,对不起啊。”潘芸洁给她塞过来一颗花生,主动道歉:“刚才那伙人贩子来的时候,我在前面车厢上厕所,没注意到……哎,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潘芸洁是在场唯一知道她家庭身份的人,要是她在场,自然知道冬夏没有所谓的妹妹,她亲爹妈也不长这样。
冬夏心中警铃大作,生怕对方察觉自己与原主的不同,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道:“没关系,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潘芸洁见她不要花生,自顾自剥开塞嘴里,扭头对其他人道:“冬夏她没有妹妹的,只有一个姐姐,还是后妈带过来的,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她之所以下乡……是因为后妈偏心她姐,抢了她工作。”
周围众人闻言,一阵哗然,都对冬夏面露同情。
“这什么后妈啊,也太缺德了!不要脸!”
“你们看冬夏同志,身上总共就带了两个包。谁不知道北大荒支援苦啊,去那边连房子都要自己建,你后妈该不会连棉被都不让你带一床?”已经有人开始替她义愤填膺了。
冬夏想了想道:“我后妈说,东西太多了怕我一个人搬不动,在火车上容易被偷,说等我到地方了再给我邮过来。”
“嘁,你听她瞎讲。”一个同样经历了后妈惨痛经历的女知青拉着她手严肃道,“冬同志,等你到地方了赶快写信给你爹,别信你后妈的鬼话。要是她不给你寄,或者借口忘了,在北大荒的冬天,你就只能等着冻死!”
冬夏一怔,下意识想起原主,在原剧情中就是死在了这个北大荒的冬天。被多个村民强/奸致死,死状极为凄惨。
她可不想死。
她既然穿过来了,不仅要好好活着,还要活出个人样!把剧里欺负原主的那些**统统都宰了。
手指默默攥紧了怀里印着“为人民服务”字样的老式搪瓷杯,她心念稍动,扔进去一瓣桌上剩下的花生壳,见它在杯底消失了,这才松了口气,面色一喜。
看来自己前世最大的金手指,底牌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