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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细小地叫着,全然没有了这段时间的厌恶和暴躁,好像回到了以前我们热恋的时候,我的鼻尖一下子就酸涩无比。
眼睛发热地看向她,也轻轻柔柔地问她:
“怎么了?”
白苏苏轻轻歪了歪脑袋,没说话,看着我,脸颊发红。
然后她的身体和手指就不再安分。
我感觉她一点也不顾及地要拉开我的衣服,**的手掌贴着我的肌肤开始乱摸。
脑袋一侧,脸也放放心心地贴在我的胸膛处。
我差点燥热到原地爆炸,总觉得不对劲,可又舍不得推开她。
在听到她神志不清地说出:”坏蛋,叫你抛弃我......把你绑在我身边,你到底会不会重新看我的好?”
“后悔当初扔下我......?”
声音越来越低,白苏苏整个人扑通一声没了响,彻底倒在我怀里。
我听得心如刀割,使劲努嘴才把眼泪忍了回去,伸手一摸白苏苏烫的冒烟的脑袋,知道是这笨蛋发烧把脑袋烧糊涂了!
才会这样一股脑儿地把心里话稀里糊涂说出来。
于是二话不说抱起人,我比四轮驱动跑得还用力,拼死咬牙争分夺秒把人带回卧室。
叫来医生,给她输了液,开了药,倒好水,盖好被子擦好汗,就一步也不离地趴在她床边守着她。
守了三天三夜,我实在有点虚弱地扛不住了,稍稍眯眼睡了一下。
隐隐约约听到咳嗽声,条件反射一样睁眼。看见果然是白苏苏她醒了,微微弓着身子,是要喝水的样子。
“我给你拿!我给你拿!”
心疼地伸手去探,我还没注意到白苏苏一动不动盯着我的眼神。
等我转头对上那双满怀期盼,又藏着深情的眼睛,听见她问我:
“你是担心我?所以一下也没休息,一直守着照顾我吗?”
白苏苏自己也没察觉到,她期待我肯定的答案,紧张地在抠手指头,不觉咬住了下唇。
而在她问题问出口的瞬间,我心里已经有个声音,迫不及待地回答了她:
“是的,担心你,想一刻不停地照顾你。”
可是一想到白苏苏昏倒前的那些话,再想到自己癌症晚期活不了多久的悲催。
我不能给她和我在一起的期望。
别扭又故作好笑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开玩笑似的轻飘飘回复她:
“怎么可能担心你啊?担心你,七年前就会不舍得扔下你,现在只不过是怕你死,使唤我欺负我的费用最后找不到人赔偿罢了哈哈哈哈!”
我尽量笑得前仰后合,白苏苏期待的眼神瞬间暗淡下去,她低垂下眼眸,失望一扫而过。
只是没说话。
我觉得火力不够,一狠心,想彻底断了她的念头,干脆补充到:
“而且你晓得为什么我七年前扔下你吗?因为......”
“我喜欢的是男人啊。”
话一说出口,白苏苏抬头瞳孔震地地看向我......
我自己也觉得难受地脚趾扣地,还是讪讪笑了笑。
紧接着是乌鸦都怕的沉默。
“啪!”力气忽然大得比牛都可怕的白苏苏,挂着泪甩了我一巴掌。
声音能掀翻屋顶。
她恶心嫌弃又冰冷地看着我,扔下一张***,冷冷指着门口,看也不愿意看我:
“滚!”
她说。
我委屈地咬牙低头,捏紧了拳头,心想:都是该死的癌症害的,我们的缘分,还是到此为止了......
背身落寞离开。
我游荡在外面,难受地厉害,只能靠摆摊卖猪蹄消磨时光度日。
蹲在路牙子边,出神想白苏苏的时候,居然意外碰到了我以前在警队的兄弟,王安。
他远远地看见了我,闻到我十里飘香的猪蹄,就还是和从前一样两眼放光,口水直流。
我一看到他,也热情地要把猪蹄递给他。
只是这次他没先狼吞虎咽,而是看着我给他的猪蹄,更加歉疚不安。
犹豫很久,他躲闪地说:”决明,有件事情,我想了想,还是和你说说吧。”
我疑惑地看他,”什么事?”
“其实,其实最近我们才知道,当年给你的癌症诊断书是那个半吊子医生的失误。”
“患癌症的不是你。”
“是已经死了十三年的老头的复印件,刚好名字和你一样,那医生不走心,日期输错了。”
我反复品味着这几句话,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怕是梦境,盯着王安又问了句:
“你说什么?”
王安像是想要安抚我的样子:
“没事,那个医生还搞错了好多人的症状,现在革职处理了,而且还罚款......”
我已经不想等待王安把话说完。
满满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死不了了!我不会在一个月以内死掉!
我也是有机会陪着白苏苏天长地久的人!
一种莫名压到大海称霸世界的勇气支撑着我,我撒开腿在熙攘的人群里飞速奔跑。
跑出了残影,想飞快地跑到白苏苏身边,想把一切都告诉她,想告诉她我其实也好爱好爱她。
我们这下终于可以在一起天长地久了!
跑到了白苏苏的家门口。
我一个急刹车,心脏就要跳出嘴巴,还是忐忑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抬手敲门,”苏苏,我......”
白苏苏面无表情地开了门,伸手拿着喷花的大水壶,狠狠地喷了我一脸水。
我难受地挤了下眼睛,睁开眼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英俊挺拔帅气无比的男人,此刻翘着二郎腿,一脸甜蜜地坐在白苏苏从不随便让人碰的床上,嘴里还贱贱地吃着白苏苏亲自给削了皮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