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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别哭了,哭多了伤身,若是几个小主子还在,定会心疼的。”

吉绰心想,你想多了,她不仅在心疼那几个可怜的孩子,还心疼她自己啊。

来了一个多月了,竟然只见过两次康熙,而且都是在承乾宫请安时见到的。

本来她觉得家底丰厚,拖上一会也没啥,但是禁不住这钱花的呀,为了拉拢人手,大把的银子花出去,那总得有个用武之地,结果……算了,不提也罢。

想她上辈子一个兢兢业业的打工人,这些日子花的钱,换算成她上辈子的钱,她得赚多久啊?

吉绰眼睛冒出了泪花,这是贫穷的泪。

刚一转头说想要回去,就看见青竹那一排的末端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也不算是身影,只是吉绰视力极好的看起来了那是衣角,尤其是,那是电影的衣角。

虽然看不清纹样,但吉绰知道,那一定是康熙的衣角。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不可能来这,皇贵妃忙得很,也不可能来闲逛,那三人也不可能会偷听墙角。

至于太子,只怕还在上书房勤奋读书。

吉绰瞬间就不想那么着急回去了。

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

“伤身?他们离我而去的时候那简直是在刮我的心头肉,这又算得了什么?”

“我的承瑞和赛音察浑,还有长生,都那么小,我的长华,才刚啼哭了几声,我多疼啊,疼的锥心刺骨。”

“可是,除了我这个额娘惦记着他们,连他们的汗阿妈只怕也……忘了他们吧。”

吉绰第一次发现,她的演技居然还能那么好,都可以去拿影后了。

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滚而下,字字泣血。

看的一旁的两个宫女心疼极了,但最后那句话直接让两人听得警铃大作,汗毛都竖起来了。

“娘娘,这话可说不得啊,隔墙有耳啊,娘娘,咱们回宫吧,三阿哥只怕是想您了。”

看着那几人离去的身影,康熙走出来,看着方才吉绰驻足的那一排竹林,一言不发的盘着手上的佛串。

梁九功额角冒着冷汗,也不敢吭声。

正在这时,两个内侍低着头跑了过来,如往常一般在这个傍晚的点给青竹浇水、松土,也就没留意到转角处的康熙二人。

直到梁九功轻咳一声。

两人看过去,吓了一跳,立刻跪下请安。

“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康熙慢慢踱步过去,站在两人跟前。

两个内侍看着近在咫尺的龙鞋和衣角,浑身冒冷汗。

今日怎么皇上来着了?

看着还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他们做错了什么?难道是因为一开始没有发现皇上,所以招惹皇上的不满?

“你们是哪里的宫人?”康熙问。

“奴才是***的洒扫***。”

康熙没说话,但梁九功福至心灵道:“这儿不属于***吧,你们怎的来这浇水了?”

“这一排青竹是几年前忽然冒出来的,也不知是谁种下的,奴才两个几年前无意间发现的,就会趁着下值的时候来这边给浇一下水。”

“直到前两年。”说话的内侍犹豫了下,“荣妃娘娘无意间经过,在这看了许久,后面发现我们两个在浇水后,就给了我们赏钱,让我们每日都来照看这一排青竹。”

“荣妃娘娘都什么时候过来?”

“这……主子的行踪,我们两个奴才如何会知道,但偶尔会瞧见荣妃娘娘在这,都是挑人少的时候来,而且——每回都会红着眼睛离开。”

听到想要的消息后,康熙转身离开,身后的梁九功道:“行了,既然荣妃娘娘让你们照顾这一排青竹,那就好生照顾,万不可出了差错,否则,仔细你们的脑袋。”

两个内侍慌忙点头,“是是是,奴才们都知道了。”

“皇上,可是要去哪?”梁九功问。

康熙停下脚步,看着钟粹宫的方向,这里离钟粹宫近,可以清晰的看见钟粹宫的宫殿,那一处的砖瓦似乎都格外暗淡了些。

这让他想到了荣妃,似乎,这几年的荣妃就是暮气沉沉的,每次见着她的穿着打扮,总是老气。

但方才的她穿着一身青绿旗装,与一排朝气蓬勃的青竹交相辉映,面容也不像往常看到的那般老气。

他犹豫了下,“回——乾清宫吧。”

梁九功一愣,啊,还以为去钟粹宫呢,但他不敢质疑,只得跟上康熙的脚步往乾清宫走去。

回到乾清宫,康熙来到寝宫的一个博古架子前,抬手把一个锦盒拿出来。

康熙打开锦盒,里面有着两块玉佩,是他之前就留给承瑞和赛音察浑的,打算等他们入学再给的,但他们福薄,没能活到那个时候。

至于长华和长生,一个出生即瞬殇,另一个,他很少关注,也知道他活不长所以不敢亲近。

夜晚,吉绰早早的睡了,钟粹宫的灯火也几近熄灭。

将近到了宵禁的时辰,守门宫人刚准备关上门然后插上门闩。

却冷不丁的看到了康熙。

刚要跪下请安就见康熙摆了摆手,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只能死死的扼杀在喉咙中。

康熙来到正殿,守夜的宫女被吓到了。

“别吵到你家娘娘了。”

宫女压抑着声音,沉默的点头。

康熙推门而入,在脚踏上守夜的南书看见康熙,人都傻了。

这都要到宵禁的时辰了,皇上怎么来了?

然后想到了此时的娘娘已经卸下妆容,原本惊喜的心情慢慢变得死灰一般。

完了。

原本南书想要叫醒自家娘娘。

康熙挥了挥手,南书只能从脚踏上下来,福身请安后退出去。

一出去就忍不住跺了跺脚。

这可怎么办才好。

一旁的梁九功睨了南书一眼。

荣妃胆子还真大,居然不想要圣宠。

康熙掀开已经许久未掀开的床帘,映入眼中的是吉绰惊为天人的芙蓉美面。

她睡颜安宁,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乌发披散在枕头床榻上,闭着眼睛,没有了往日瞧见的拘谨。

康熙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脑海中浮现过去与荣妃的点点滴滴。

他用指腹轻轻抚摸吉绰细嫩的脸蛋,感受到指腹的温软,康熙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刚准备离开钟粹宫,脚步一顿,又去了东侧殿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胤祉。

胤祉睡的很香,嘴角还带着笑容,似乎在做美梦。

“三阿哥的奶嬷嬷呢?”康熙没看到三阿哥的嬷嬷。

“三阿哥的奶嬷嬷摔了腿,加上奶嬷嬷家中还有幼孙,娘娘便禀了皇贵妃娘娘和内务府,把奶嬷嬷放出宫了。”

康熙点点头,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离开前道:“方才的事情都给朕埋在肚子里,不许说给你们娘娘听。

众人低着头,低声应是。

但南书和南屏会听吗?

等钟粹宫的门闩一插,两人立刻回了正殿叫醒吉绰。

她们可没忘了,康熙虽然是天下的主人不错,但与她们身家性命最为关切的可是吉绰。

醒来后的吉绰只想骂人,这康熙怎么回事?等了他半个晚上都不见人,偏要等到她睡觉了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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