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宴席快散了,裴砚卿也还是没有来。
那可是她未来的夫君,她当然难过,不过苏嬷嬷说了,这样的场合一定要表现的得体,失了态的话,皇帝皇后会不喜欢她的。
回到自己的皎月宫,她才终于绷不住。
皎月宫前有道曲折的回廊,才走到一半,她就哽咽着掉下泪珠来了。
“**别哭呀,大好的日子应该开开心心的。”
“对呀**,而且这里是皇宫,若是有人看见了还以为咱们嫌弃皇上和皇后娘娘办的及笄礼不好。”
蓝月和金桂,是和宋吟妆一块儿从津州来的丫鬟。
“可是我真的很想外祖母,父亲还有母亲。”
宋吟妆抹了一把眼泪,抬脚继续往前走。
“今日及笄本应是我亲生的父亲母亲为我……可我都已经快想不起来母亲的样子了。”
皇帝皇后虽好,她也很敬爱他们,可一来相处的时日还短,而且他们毕竟是当朝帝后,终究是君臣有别,她想她永远也做不到将他们当成亲生父母一样,总是会隔着些什么的。
她想哭,也不仅仅只为了裴砚卿。
这个上京城,没有一个真正的亲人呀。
回了寝殿,她便蹬了鞋子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又认真的哭了起来。
“我好想回家,回津州。”
“我好想外祖母。”
“父亲母亲,以后娮娮只有一个人了。”
哭到最后,终于还是蹦出了那句话。
“太子哥哥不喜欢我。”
*
东宫。
太子裴砚卿忙了一日回来,面上挂着些疲态。
前头迎来的***,满脸忧虑同他道:“殿下,皇后娘娘今日差人来东宫好多次了,您没出席宋**的及笄礼,皇上和娘娘好像都有些不高兴呢。”
“孤已命人将及笄贺礼送过去,但也实在抽不出空赶回来,父皇命孤追查”卖女案“一事,好不容易得到线索不能白白流逝。”
进了殿,裴砚卿便又立即坐去了桌案后准备写文书。
夜渐渐地深去,微凉的秋风从半开的窗子吹进来,吹动桌案上铺着的纸张。
裴砚卿颤动明眸,从风中察觉到丝丝杀气。
他脖子一动向后仰,正好有一把泛着冷光的剑从他面颊前刺过,若他再慢一些,少说也得破相。
回头瞧,刺杀他的竟是一个身着黑衣蒙着面纱的女子。
她发髻干净看不到半点装饰,额下那双眼睛冷冽如霜却又不似杀手那般的狠辣,一招一式干干净净,俨然能察觉的出来她没有下死手,却也一时和裴砚卿难分上下。
裴砚卿能成为太子不仅仅因为他是中宫嫡子,不论文,便是这武艺也是精绝,大内第一高手恐都在他之下。
然眼前这女子,却能与他打成平手。
偏偏这女子下手招招利落却从不刺向他要害处,这便更让他疑惑想要弄清楚她是谁。
为了摘下她的面纱,裴砚卿也***和她互换,被刺破了衣襟。
面纱到手,终于露了那张脸,却……
宋吟妆!
“怎么是你?”
宋吟妆收剑的动作亦是极有气势。
那股子潇洒,怕是许多男子都比不上。
只是……为何?
“裴砚卿。”
不等他细想,宋吟妆开口更是惹得他拧眉,不止是她的口气,音调,便是对他的称谓也都与平日迥然不同。虽是同一张脸却判若两人,今夜的她正颜厉色,眼里的凉薄透人心脾竟比月色还要冷傲几分。
平日里,她总是娇娇软软的喊他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