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空间?
果然天不绝人路。
饿极的傅卿跑上前,却只看见丢在展柜角落里的两块红薯。
仅此而已。
管它呢,红薯也能填饱肚子。
傅卿正要拿起,才发现红薯旁边写着几个字:【十功德可换取。】
功德?那不是人死以后日子好不好过的标准吗?
可现在不吃,她就得饿死。
在填饱肚子跟饿死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可当她拿起红薯时,竟意外的触碰不到。尝试两次后依旧如此,直到她在铺子门前发现牌匾,上面写明:铺子里的东西可以用功德换取。
而下方,则是她现在的功德数。
负十。
傅卿崩溃了。
这东西还有负数的?
一定是原身作恶太多。
突然外头一阵吵闹,傅卿才惊醒过来。
定眼一看,自己已经回了自己那间家徒四壁的房子里。
突然,院子里闹起来。
“小畜生,还学会偷东西了?上回偷了我的鸡蛋,今天还想偷我的瓜?傅卿呢?又躲哪儿去了?你家男人不行了,难道你就不当家了?这俩小畜生你管不管?不管我可就打死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棍子打在身上的动静,接着就是两个孩子的哭声。
“让你们偷!有娘生没娘养!小畜生,活该你爹成了瘫子!打死你们这两个小***!小畜生!”
傅卿挺着个大肚子冲出去,抢了那女人手里的棍子甩到大门外去,“没完了是不是?张口闭口的畜生,你骂谁?”
来的是村里头的王氏,往日里尖酸刻薄,那张嘴碎的不得了。
“骂什么骂?就你长了一张嘴?你就是欺负这俩孩子没爹是不是?你就是欺负我们家没有人是不是?偷你个瓜怎么了?又没偷你家的人!什么叫有娘生没娘养?我就是他们的娘,你要拿我怎么样?”
傅卿挺着个大肚子,“你能耐,你打这个来,你打啊!”
“你你你!”王氏结巴起来,“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
傅卿冷笑,“道理那得跟人讲,你配吗?”
人家都欺负上门了还讲什么道理,她主打的就是没素质!
王氏被气得不轻,竖起那一双三角眼,“这俩小畜生偷瓜是事实,拿到镇上卖我还能卖一文钱呢!上次还偷了我两个鸡蛋说要给你补身子,这也得六文,银子你可得赔我!”
给她?补身子?
脑袋里细碎的回忆涌了上来,原身贪嘴,竟然教唆两个孩子去王氏家里偷鸡蛋。
事不是自己干的,可到底是自己理亏,傅卿问,“那银子,多少文来着?我赔你。”
王氏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你赔?你还以为自己真赔得出来?你拿什么赔?你男人瘫了以后你家连饭都吃不起,半点米粮都没有,你拿什么赔?”
王氏嗓门大不说,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大概是看着傅卿今天好说话,她还蹬鼻子上脸了。“那你现在就赔给我,十文!”
“多少?”傅卿都气笑了,“十文?你怎么不去抢?”
“那就是不还了?”王氏撸了胳膊上来,眼看就要打人了。
“哎哟!”倏然间,傅卿脸色一变,抱着肚子就哼哼起来。
王氏冷嘲热讽,“又开始装上了?这里又没男人,你装给谁看呢?肚子疼就不用还钱了是吗?老娘生了三个也没你这么矫情的!今天你不给我还钱,我拆了你房子!还钱!你还不还!”
骂还不算,王氏还想动手,没想到还没等碰到,傅卿就自己躺在了地上,不动了。
“娘死了!”
周嘉玉哭起来,王氏一张脸都吓白了,慌忙朝着门口跑。“我没动手,是她自己倒的,跟我可没关系!”
眼见人一溜儿就没了影子,傅卿才从地上起来。
两个孩子瞠目结舌,又不敢说什么,傅卿让周少禹把大门关上,她拉过周嘉玉,掀开衣服看,见她身上多了好几道红印子,都是王氏刚才打的。
傅卿气红了眼,“我就是***,以后没人敢说那些话你就回来告诉我,我撕了她的嘴。”
周嘉玉狠狠愣住,之后又点了点头,偷看了她好几眼。
周少禹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肚子又是咕噜两声,这回不是傅卿,而是小丫头。
傅卿站起来,又去厨房里找了一圈,实在没找到。回屋里,闭眼想着功德铺子,进去一看,负20!
傅卿两眼一黑,差点儿死过去。
忘了忘了,惩口舌之争可是要掉功德的。
傅卿欲哭无泪,只能又从空间回来。突然想起周家还有一块地,叮嘱两个孩子在家锁好门后,傅卿自己去了地里。
当站在自家地里,看着满是小腿这么高的杂草,傅卿心态再次崩了。
原身不仅恶毒,更是懒惰,周家明明有块好田,她偏让它荒废了。
可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她不吃,两个孩子得吃。
皱了下眉,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对了,这还有一个。
她仔细寻,果然看见几颗野菜,赶回家后,正好看见兄妹二人在厨房里煮黍米粥喝。
她一愣,“你们哪儿来的黍米?”
两个孩子狠狠吓了一跳,小脸要哭不哭的。
“陈奶奶给的。”
小丫头怕被责骂,老实交代了。
村中的陈婆婆时常会给孩子们些吃的,不过之前都是进了恶毒后***肚里,两个孩子根本捞不到什么。
谁能想到这个懒女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周少禹懊悔自己刚才没藏起来一些。
傅卿把他们撵出厨房,自己洗了野菜,切碎后放进粥里,片刻,一锅热腾腾的粥已经做好了。
她找出几只破烂的碗,清洗干净,给两个孩子盛了粥,又细心的叮嘱他们小心磕坏的碗沿划伤嘴巴。
兄妹二人对看看,谁都没敢说话。
“愣着干什么,吃饭啊。”
她语气如常,听不出喜怒。
周少禹小心的看她一眼,突然端着碗跑了出去。
粥碗还是热的,把他一双小手烫的通红。
傅卿追到门边,“你干什么去?小心摔了。”
周少禹没搭理,端着烫手粥进了另外一间屋子。
傅卿心里咯噔一下,是了,那间屋子里,躺着原身瘫了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爹。